拥有了佣兵身份,如同拿到了一把进入林缘镇生态系统的钥匙。接下来,他们需要将城堡中带出的部分“不起眼”的物资变现,换取这个小镇的通用货币——主要是金银币,以及可能需要的特定物资。
他们选择的是一间位于小巷深处、门面不起眼的杂货铺,名为“老彼得的多宝屋”。店铺里堆满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从生锈的箭头到残缺的雕像,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尘埃和药草的味道。店主老彼得是个干瘦矮小、眼睛却像老鼠一样精明的老头。
永夜从亚空间取出几件物品:一小袋经过初步净化、但能量已微乎其微的次级元素结晶碎片;几株在城堡药圃残骸中采集的、品质中下的暗影苔;还有一本手抄的、记载了几种大陆常见低级药剂配方(但省略了关键火候和搅拌技巧)的羊皮纸册。这些都是经过他和艾伦仔细甄选,不会直接暴露来源,又具有一定价值的物品。
老彼得眯着眼睛,拿起那袋元素结晶碎片,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啧,能量都快流失光了,杂质也多。这些暗影苔嘛……品相一般,采集手法粗糙,伤了根茎。”他放下东西,又翻开羊皮纸册,扫了几眼,“配方倒是常见,就是这抄录的笔迹……古老了点。加起来,最多十五个金币。”
这个价格,显然是压低了至少一半。永夜沉默不语,艾伦则用他那平稳无波的语调开口:“彼得先生,元素结晶虽能量流失,但作为某些一次性魔法卷轴的填充料依旧合格。暗影苔的根茎损伤不影响其主要药效。至于配方,其古老本身,对某些考据学者就有额外价值。三十五金币,是一个公平的价格。”
老彼得嘿嘿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老兄,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市场不景气,森林里也不太平,这东西砸手里风险大啊。十八金币,最多了。”
就在艾伦准备继续讨价还价时,店铺的门帘被粗暴地掀开,三个穿着皮甲、腰间挎着弯刀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交叉刀疤的壮汉,眼神凶狠,气息彪悍。
“老彼得,这个月的‘管理费’该交了吧?” 刀疤壮汉大大咧咧地往柜台上一靠,目光扫过永夜和艾伦,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哟,生面孔?来卖东西?知不知道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得先拜会我们‘血狼佣兵团’?”
老彼得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显然对这几人极为畏惧。
永夜兜帽下的眉头微蹙。麻烦,果然如期而至。他感应到,这三人实力大约在低阶战士水平,对他构不成威胁,但过早引起地头蛇的注意,违背了他们低调行事的初衷。
艾伦上前半步,将永夜隐隐护在身后,对着刀疤壮汉微微欠身,姿态依旧恭敬,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几位阁下,我们只是初来乍到,与彼得先生进行一笔公平交易,并不知晓贵团的规矩。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公平交易?” 刀疤壮汉嗤笑,伸手就去抓柜台上那袋元素结晶,“这东西,我们血狼团买了!五个金币,算是给你们这些外来者一个见面礼!”
他的手尚未碰到袋子,艾伦那枯瘦如柴、看似缓慢的手掌,却后发先至,轻轻搭在了刀疤壮汉的手腕上。没有用力,甚至没有触碰实体的感觉,就像一片羽毛落下。
但刀疤壮汉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感觉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顺着手腕蔓延而上,整条手臂仿佛瞬间被冻结,血液凝固,肌肉僵硬,失去了所有知觉!他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你……你做了什么?!” 他惊骇地看着艾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身后的两个同伴见状,立刻手按刀柄,神色紧张。
艾伦缓缓收回手,那冰冷的触感也随之消失。刀疤壮汉猛地收回手臂,惊疑不定地活动着,那股寒意正慢慢消退,但刚才瞬间的失控感让他心有余悸。
“我们无意与血狼团为敌。” 艾伦的声音依旧平静,“这笔交易完成后,我们自会按规矩,前往拜会贵团首领,缴纳应有的费用。还请行个方便。”
刀疤壮汉眼神闪烁,死死盯着艾伦兜帽下的阴影,权衡着利弊。这老仆深不可测,刚才那一下更像是警告而非攻击。硬拼恐怕讨不到好。
“……哼!算你们识相!” 他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明天正午之前,带着管理费来镇东的血狼驻地!我们走!” 说完,带着两个手下悻悻离去。
老彼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艾伦一眼,不再讨价还价,爽快地支付了三十五个金币。
离开杂货铺,永夜淡淡开口:“看来,低调比我们预想的更难。”
“是的,殿下。” 艾伦回应,“但这也让我们更快地接触到了本地势力的表层。血狼团,或许能成为一个信息来源,或者……一块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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