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紧贴胸口,震颤如心跳。陈墨单膝跪地,呼吸粗重,断裂的肋骨每一次起伏都像有铁刺在肺里搅动。视野边缘发黑,唯有左臂胎记深处那缕金光仍在脉动,微弱却执拗,仿佛某种沉睡之物正被血与痛唤醒。
门外风雪呼啸,屋内死寂如坟。
刀疤脸站在门口,钢刀横握,目光死死盯着那枚半露在外的墨色玉佩。他方才退后一步,是出于本能的忌惮,可此刻见陈墨摇摇欲坠,杀意又重新燃起。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东西不是你能拿的……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步前冲,刀锋划出一道寒弧,直劈陈墨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陈墨左手猛地按上胸前玉佩。一股滚烫之力自胎记炸开,顺着经脉奔涌而上,如熔岩灌注四肢百骸。他的手臂瞬间泛起金纹,光芒刺目,竟将整间茅屋映成一片炽黄。
刀光斩落。
金光迎刃而起,只听“铮”一声锐响,钢刀竟在距陈墨头顶三寸处戛然而止,仿佛撞上无形壁垒。下一瞬,玉佩自行脱离衣襟,悬浮半空,表面浮现出层层符文流转。一道虚影自其上投射而出——山川走势清晰可见,沟壑纵横,主峰如脊,正是村后那座常年云雾缭绕的天脊山脉!
但地图残缺不全,中央裂开一道空白,似被人为抹去。
刀疤脸瞳孔骤缩,脱口而出:“天脊秘宝图?!这怎么可能……赵师兄说只有宗门长老才能……”
他话未说完,陈墨已借那一瞬的僵滞,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其持刀手腕。断裂的肋骨狠狠顶入对方肘弯,剧痛让他手臂一软,钢刀偏斜落地。陈墨右手闪电探出,一把攥住刀柄,反手拧身,刀尖自下而上刺入刀疤脸咽喉。
鲜血喷溅。
温热的血雾洒在玉佩表面,那残图忽然剧烈波动,如同水面投入石子。原本空白的区域泛起涟漪,三处红点接连浮现,呈三角之势分布于山脉腹地,每一处都闪烁不定,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陈墨喘息着抽回钢刀,刀疤脸双目圆睁,喉咙咯咯作响,最终扑通倒地,四肢抽搐几下,再不动弹。
屋内只剩尸体与血腥。
他跪坐在地,浑身脱力,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左臂胎记仍灼热难耐,金光缓缓收敛,却并未熄灭,而是沉入皮下,如余烬蕴火。玉佩静静漂浮片刻,随后轻飘飘落回掌心,图像消失,恢复成一块寻常墨玉。
但他已看清。
那三处红点的位置,不在任何猎户曾提及的路径之上,也不在村中老人讲述的采药禁区之中。它们深埋于天脊山脉最险峻的断崖与毒瘴之间,常人踏入必死无疑。
他知道,这张图指向的不是财富,也不是机缘。
而是命。
他撑地起身,脚步踉跄走到地窖口,掀开暗格。母亲蜷缩在角落,盲眼无神,手指紧紧抓着破旧棉被边缘。他低声唤了一句:“娘,没事了。”
女人颤抖着伸出手,摸到他满是血污的脸颊,指尖冰凉。“墨儿……你受伤了。”
“小伤。”他咬牙扶她站起,“咱们得走。”
“去哪儿?”
“进山。”
他背起母亲,瘦弱的肩膀承受着沉重负担。屋外风雪更烈,天地一片苍茫。他最后回望一眼茅屋——四具尸体横陈,血迹斑斑,火塘余烬将熄。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他迈步走入风雪。
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带着血痕,蜿蜒延伸向群山深处。怀中的玉佩贴着胸口,温热未散。脑中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极轻,极远,如风吹过古井:
“本源未灭,山海皆碑。”
陈墨脚步一顿。
声音消失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母亲往上托了托,继续前行。
雪越下越大,山路早已被覆盖。他凭着记忆绕过猎户布下的陷阱区,穿过一片枯死的老松林。前方是一道陡坡,坡底隐现兽径,通往更深的峡谷。他刚踏上坡道,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右腿重重磕在冻硬的岩石上。
剧痛袭来。
他咬牙稳住身形,却发现母亲肩头的包袱松了,一角布料垂落雪中。他蹲下欲系,手指触到布缝时,察觉异样——里面似乎夹着一层硬物。
他迟疑片刻,撕开缝线。
一块灰白色、形如虎爪的骨片滑落掌心,表面刻着细密纹路,与玉佩上的符文隐隐呼应。更诡异的是,当它靠近玉佩时,两者同时震颤,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共鸣。
陈墨盯着这两件东西,忽然想起八岁那年救下的橘猫——它也曾吐出这块玉佩,而后消失不见。如今这虎骨吊坠竟藏在母亲随身包袱里,多年未曾示人。
为何?
他来不及细想,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穿透风雪而来。那声音不似寻常野兽,反倒带着某种警示意味,回荡在山谷之间。
他迅速将虎骨收回包袱,重新背好母亲,加快脚步向下坡走去。
坡底兽径狭窄,两侧岩壁高耸,积雪压弯了枯枝。行至中途,头顶忽有碎雪簌簌落下。陈墨警觉抬头,只见上方岩缝中卡着一段腐朽木梁,似是旧时猎人搭的了望台残骸。积雪堆积其上,结构已然松动。
他正欲加速通过,脚下突然踩到一块覆冰石块,整个人向前扑倒。
就在他即将摔落的刹那,左臂胎记再次发热,一股微弱金光自经脉流转至掌心。他本能伸手撑地,掌心与冰雪接触的一瞬,地面竟微微震颤。
紧接着,头顶“咔嚓”一声脆响。
腐木断裂,整段木梁裹挟大量积雪轰然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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