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开启的刹那,腐腥之气扑面而来,陈墨指尖迅速抹去刀脊上的血迹,收刃入鞘。胎记微光一闪,本源之力顺经脉流转,注入玉佩。玉佩轻震,共鸣紊乱——前方气机错乱,灵压沉滞,非自然流动,而是人为压制后的死寂。
他左手贴地,三指并拢虚按,感知泥土下细微震颤。无心跳波动,无呼吸余温,唯有地下灵脉被强行截断后残留的断续回流。这不是巡逻疏漏,是阵眼已启,只等猎物踏入杀域。
他急促打出三连手势:伏地,闭息,待令。
三十人如泥塑般凝固在阴影边缘,连睫毛都不曾颤动。陈墨低身前移,借崖壁裂缝窥视门内。两侧甬道深处,黑影列阵,兵器未出鞘,但刀锋寒意已割破血雾。数十人静伏不动,脚位呈雁翅展开,腰肢微沉,正是伏击阵中最稳的“锁喉式”。他们不追、不喊、不察,只等一步踏空,便合围绞杀。
这不是寻常守备,是专为突袭者设的吞灵大阵。
他退回原位,目光扫过身旁两人。慕容雪已将紫檀药箱置于膝前,十指扣住箱角机关,指节泛白。楚璃闭目凝神,眉心朱砂微亮,星罗盘悬于掌心,光纹如水波荡漾。
“有路。”楚璃睁眼,唇几乎不动,“左侧岩壁中空,应是旧时排水暗渠。宽不足三尺,长未知,但可避正面。”
陈墨点头,转向慕容雪。她会意,低声道:“三条噬灵蜈蚣已蓄势,毒瘴可覆十丈,麻痹神魂,持续十息。但释放后需冷却半刻,无法二次使用。”
他抬手,天机盘自怀中滑出。裂痕末端发烫,指针偏转至东南方一点,非路径指向,而是能量节点标记。他正思索,识海忽响清音:
“虚张者忌乱,扰其眼耳,方可脱身。”
心音落罢,他眸光一凝。
敌之所恃,在静制动;敌之所惧,在失控之变。
他招来两名队员,取火符三枚,绑于石块之上。二人悄然后撤二十步,潜入枯林。片刻后,三道火光先后腾起,划破夜幕,落点分散,似有人仓皇逃窜。
伏击阵中,左翼三人闻声而动,脚步微移,目光追光而去。
就是此刻。
“放瘴。”陈墨低语。
慕容雪掀开药箱,三条通体幽蓝的蜈蚣腾空而起,口喷灰绿色毒雾,瞬间弥漫门前区域。雾气触地即散,化作无形瘴气,随风扩散。两名守卫吸入一口,身形一滞,手中长戟微微晃动。
伏击阵出现裂痕。
右翼五人冲出掩体,扑向火光;中路八人举盾防瘴,警惕四顾;左翼剩余主力仍守原位,但已有三人回头望向毒雾,阵型松动。
陈墨不再迟疑,挥手下令:“沿左壁,速进暗渠。”
队伍如蛇行贴地,快速逼近岩壁。陈墨亲自带队,以短刃撬开一道窄缝,碎石滚落,发出轻微声响。他立即止步,全队停驻,等待片刻,确认无人察觉,才逐一进入。
暗渠低矮潮湿,仅容一人匍匐前行。陈墨断后,刚入渠口,便觉身后灵压骤升——伏击者已察觉异常,开始调动。
他回身,以破军式蓄力一斩。刀未出鞘,劲力却自掌心爆发,沿地面疾驰,直击百步外一处石柱基座。那是灵脉交汇点,连接伏击大阵的核心引线。一击命中,石柱内部传来断裂之声,整片区域的灵流瞬间紊乱。
甬道内警铃未响,但伏击者动作大乱,有人怒喝,有人奔走,阵型彻底瓦解。
最后一人进入暗渠,陈墨立即取出两枚赤焰珠,嵌入渠壁凹槽,引燃预先布置的爆符。轰然巨响,入口上方岩层塌陷,碎石滚滚而下,彻底封死通道。
黑暗中,众人喘息渐稳。
“清点人数。”陈墨低声。
一道道回应依次传来,三十一声,无一缺失。
他靠坐在湿冷石壁上,左手胎记仍在微微发烫,玉佩安静贴于胸口,与天机盘的共鸣频率逐渐平复。刚才那一斩虽破阵,但也惊动了更深层的守备系统。他能感觉到,整座总坛的灵压正在缓慢提升,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楚璃爬至他身旁,递来一块干布巾。“你左肩渗血了。”
他这才察觉,方才斩击时旧伤崩裂,布衣已被染红一片。他接过布巾,随意按住伤口,摇头:“不碍事。”
慕容雪检查完药箱,低声道:“毒瘴用尽,三条蜈蚣需七日才能恢复。接下来若遇围堵,我只能以银针施毒,威力有限。”
陈墨点头:“够了。我们不需要再藏。”
他从怀中取出天机盘,裂痕依旧发烫,但指针已重新稳定,指向暗渠尽头某处。那不是出口标记,而是某种高密度灵能聚集点——极可能是主祭台外围的能量枢纽。
“他们想让我们从正门进来。”陈墨缓缓道,“所以把伏击布在明处。但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走暗道。”
楚璃轻声问:“他们在等谁?”
“等一个敢来的人。”他握紧短刃,“等一个以为能偷袭得手的蠢货。我们不来,他们就一直等。我们来了,他们反倒乱了阵脚——因为我们没按他们的路走。”
慕容雪冷笑:“所以真正的陷阱,不在门前,而在里面。”
陈墨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那就别让他们布完。”
队伍继续前行,暗渠逐渐上升,坡度变陡。空气流通性增强,腥臭味减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属锈味——那是大型法阵长期运转后留下的气息。
行约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微弱光亮。陈墨抬手止步,亲自探出渠口。外面是一片废弃庭院,杂草丛生,中央立着一座倾颓的青铜鼎,鼎腹刻满残缺符文。远处可见主殿轮廓,飞檐如爪,直刺夜空。
他跃出暗渠,回身接应队友。最后一人出来后,他立即以玉佩感应四周。胎记跳动两下,提示无即时危胁。天机盘则显示,前方三百步内有三处微型侦测阵,皆由血纹构成,尚未激活。
“绕行。”他下令,“保持间距,贴墙移动。”
队伍呈扇形展开,沿残垣推进。楚璃突然停下,星罗盘再次浮现光纹。“等等——地下有东西。”
陈墨蹲下,手掌贴地。一丝极细的震颤传来,像是某种机械齿轮在缓慢转动。
“活体阵枢。”他说,“用人命驱动的备用系统。一旦主阵受损,它会自动接管。”
慕容雪皱眉:“也就是说,哪怕我们毁了明面上的阵法,只要这东西还在,警报随时会响。”
陈墨盯着前方主殿侧门,那里守卫稀少,门禁看似松懈。
“他们希望我们觉得那里是突破口。”
楚璃忽然抬头:“你打算强攻?”
“不。”他摇头,“我要他们自己打开门。”
他取出一枚赤焰珠,又从怀中摸出一小段银丝——那是从密室救她时剥离的血魂锁链残片。他将银丝缠绕珠体,以灵力激活,模拟出一段与血魂宗制式信号完全相同的波动频率。
“这是……?”慕容雪眯眼。
“诱饵。”他将珠子轻轻抛出,落向庭院中央的青铜鼎。
珠子触地瞬间,鼎腹符文一闪,随即熄灭。紧接着,地下齿轮声停止,侦测阵无一触发。
三秒后,主殿侧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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