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骤暗的瞬间,陈墨的手掌离凹槽只剩半寸。他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心跳停滞了一瞬。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失败时,胸口的玉佩猛地一烫,像烧红的铁块贴在皮肉上。
一道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阵非锁物,乃护心。”
声音很轻,却像钟声撞进识海。陈墨瞳孔一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立刻明白过来——这阵法不是为了守住玄冰之珠,而是用它镇压某个东西。所谓的钥匙位,不是用来开启,是引发共鸣。
他不再试图把血手按进底座,反而迅速收回手臂,闭上眼睛。残余的灵力全部沉入左臂胎记,引导玉佩与玄冰之珠共振。
眼前一黑,接着浮现出一幅虚影。
九枚符眼的能量流向地面裂缝,最终汇聚到石台下方一个点。那里有一团幽蓝的光核,缓慢跳动,像是阵法的心脏。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
他睁开眼,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所有人,放弃防守!集火地面第七道裂缝交汇处,三成力,快!”
没人动。
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呼吸沉重,脸色发青,有人靠墙坐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防御阵还在晃,冰刺不断从地上冒出,划破衣角和皮肤。
“听不懂吗?”陈墨吼了一声,“现在不打碎那个点,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一名亲信弟子咬牙站起,举起武器。另一个跟着响应,然后是第三个。十二人勉强站稳,分成四组,对准陈墨说的位置。
“等我信号!”陈墨低喝。
头顶九枚符眼开始旋转,寒光凝聚。倒计时只剩两息。
他知道不能再等。
“就是现在!”
十二道灵力同时轰出,汇成一束,直插第七道裂缝深处。
轰!
整座石厅剧烈震动。幽蓝光核猛然膨胀,随即炸裂。符眼一只接一只熄灭,最后一只抽搐了一下,彻底暗了下去。
冰刺停止生成,空气流动恢复。封死出口的屏障像冰层融化,片片剥落,露出后面的通道。
成功了。
陈墨没有停下。他冲向石台,这一次没有用血,而是将玉佩轻轻按进底座凹槽。
咔。
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玄冰之珠缓缓升起,脱离底座,漂浮在他面前。蓝光温和流转,不再有排斥感。他伸手握住,珠子贴入手心,温度适中,像是认主了一样。
“走!”他转身大喊,“两人一组,带伤员,原路返回!我断后!”
没人再犹豫。还能动的立刻扶起昏迷的人,互相搀着往出口冲。通道已经开始坍塌,顶部碎石不断掉落,砸在背上发出闷响。
陈墨一手握珠,一手抽出破风刃。他走在最后,每当前方有大块落石挡住去路,就一刀劈开。刀锋过处,岩石裂成两半。
身后轰鸣不断,整座遗迹正在下沉。海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原本整齐的建筑群迅速被黑暗吞没。
队伍穿过最后一段狭窄通道,终于回到外层大厅。这里结构还算稳定,但地面倾斜,墙壁出现巨大裂缝。他们不敢停留,顺着原路继续向上游。
陈墨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沉入海底的遗迹只剩下模糊轮廓,很快就被泥沙覆盖。
他还记得刚才那道声音。
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也不是记忆碎片。是有人在提醒他。
但他没时间细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带所有人活着出去。
队伍游过崩塌的拱门,进入上升通道。这里的水流变得急促,带着向下吸扯的力量。几名受伤弟子差点被卷走,被同伴死死拉住。
“抓紧绳索!”陈墨把蛟筋缆抛出去,一头绑在柱子上,另一头甩给前方的人。
他们一个接一个抓着缆绳往上爬。陈墨在最后,随时准备斩断缠住人的碎石或断裂的金属架。
上方透下微弱的光。那是海面的方向。
距离出口还有三十丈。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闷响。一块巨石滚落,砸断了部分缆绳。两名弟子失去支撑,往下坠了一段,幸好被其他人拉住。
“别停!”陈墨喊,“继续往上!”
他自己也加快速度,左手紧握玄冰之珠,右手持刀护住身后。每一次踢水都耗尽力气,肺部像要炸开,但他不能慢。
二十丈。
十五丈。
十丈。
光线越来越亮。能看见上方船只的影子了。
最后五丈时,一名弟子因缺氧昏厥,整个人往下沉。陈墨立刻甩出破阵钉,钉入岩壁,拉着蛟筋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人衣领,拖着他向上。
终于,第一个人冲出水面。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哗啦啦的水声接连响起。三十名弟子陆续浮出海面,大口喘气。有的直接趴在救生筏上不动了,有的还在呕吐海水。
陈墨最后一个上来。他爬上筏子,跪在地上,剧烈咳嗽。玄冰之珠仍牢牢握在手里,没有松开。
四周是北冥海的灰蓝色水面,风不大,浪也不高。他们的船还在不远处,船身倾斜,但没沉。
“清点人数。”他声音嘶哑。
一名弟子挨个检查,报数:“到齐了,三十一人,都在。”
陈墨点点头,靠在船板上闭眼休息。身体每一处都在疼,尤其是左臂胎记,还在微微发烫。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放松。
他们刚从海底出来,还没靠岸。玄冰之珠在手,目标太大。
他睁开眼,看向远处海平线。
那边,有三艘快船正朝这边驶来。
船帆是纯白的,上面画着冰晶纹章。
极寒宫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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