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苏清月这是在……暗示我可以追求顾晚舟？
这个认知让我一时有些错愕。她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之间那种复杂纠缠的关系，却在此时，用一种近乎鼓励的姿态，将另一个女孩推到了我的视野里？
她看着我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洞察人心的了然和掌控一切的从容。
“别想太多，”她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然，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一提，“只是觉得，这样的‘算盘精’，放在合适的位置，会成为你最精密的齿轮。至于怎么用，能不能用好，全看你自己。好了，”她放下空了的咖啡杯，“注册公司的事情，我让助理整理了流程和要点，晚点发你。资金下周会到你的个人账户。”
她站起身，拿起手包：“记住，齿轮安好了，就得让它转起来。别辜负了……任何一个值得的人。”
“林枫，”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得的柔软， “你以后会更忙。像今天这样陪我喝咖啡的时间，恐怕就少了吧？”她的眼神中流转着复杂的光芒。
我笑了笑：“只要苏总召唤，我随时有空。”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苏清月突然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那不如就现在？”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到我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我的皮肤。
半小时后，我们站在一家云顶会所顶楼的套房落地窗前，彼此间虽然已经十分的熟悉，但苏清月总是能给我带来最顶级的激情。
过后，我全力奔波注册公司的事宜。第三天的上午，手机震动了一下。短信显示“公司注册已完成，所有手续办妥”。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是时候了。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老板的私人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娇嗲的女声和音乐声。
“喂？谁啊？”老板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显然是宿醉未醒或是正在“忙”。
“老板，是我，林枫。有点重要事情想跟您当面汇报，您现在方便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林枫？”他顿了一下， “哦……行吧，你过半小时来我办公室。”语气随意，带着上位者惯常的施舍口吻。
“好的，老板，半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半小时，足够我平复心绪，也足够我最后一次走进那个曾让我压抑、也让我初露锋芒的地方。
推开那扇老板的办公室大门门，一股混杂着昂贵雪茄和浓烈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板——那个四十多岁、身材早已走形、眼袋浮肿的男人，正大大咧咧地陷在他那张巨大的真皮老板椅里。
他身边紧挨着坐着的，正是苏清月提到过的那个小明星，林薇薇。
林薇薇今天穿得更是火辣，低胸紧身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脸上妆容浓到看不出本来面目。
正依偎在老板身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着什么，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老板肥厚的手背上轻轻划着。
看到我进来，她只是懒懒地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随即又继续贴着老板撒娇。
“老板。”我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尽量忽略那刺鼻的香水和令人不适的画面。
“嗯，来了啊。”老板眼皮都没抬，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温存，他那只肥厚的手掌在林薇薇穿着丝袜的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引来对方一阵夸张的娇笑，“说吧，什么事？长话短说，薇薇还等着我陪她去挑包呢。”他语气里带着炫耀和一种恶心的宠溺。
我看着他那副沉溺在低级趣味里的嘴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我挺直脊背，声音清晰地响起：“老板，我是来向您递交辞呈的。”
“什么？”老板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聚焦，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辞职？林枫，你脑子没进水吧？”他一把推开腻在身上的林薇薇，肥胖的身体向前倾，手肘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林薇薇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但也识趣地坐直了些，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脸上是看好戏的表情。
“我很清醒，老板。”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将早已准备好的辞呈放到他的桌面上，“感谢公司这几年的培养，但我已经决定开始自己的事业。”
“自己的事业？”老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他拿起那份辞呈，看都没看，两根手指夹着，轻蔑地晃了晃，“就凭你？林枫，你是不是最近几个项目做得太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猛地站起身，肥胖的身躯带来一股压迫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油腻的虚张声势。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你以为你能拉到星耀的单子，是你自己的本事？啊？没有老子给你的平台，没有公司这块金字招牌，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跑业务的穷小子！离了这个平台，你狗屁不是！”
他唾沫横飞，声音震得办公室嗡嗡作响，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离我只有几寸远。
林薇薇在沙发那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刺耳。
我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攻击范围”，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厌恶。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自大和愚蠢的脸，一字一句地反问：“老板，星耀项目的核心技术和商务谈判，从头到尾，您参与过哪一步？公司‘金字招牌’的光环，在新型模组推广之前，已经多久没有擦亮了？至于平台……”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沙发上那个浓妆艳抹、眼神空洞的林薇薇，再落回老板那张油腻的脸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或许您说得对，有些人确实只能依靠平台，也只能依靠……某些特定‘资源’才能生存。但我选择的路不同。”
“你他妈什么意思？！”老板被我意有所指的话彻底激怒，尤其是看到我扫向林薇薇那一眼，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和“品位”都受到了挑衅，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说话！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薇薇也站了起来，叉着腰，尖声帮腔：“就是！老板对你这么好，给你机会，你不知感恩！白眼狼！”
“够了！”我猛地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破了他们的喧嚣。
办公室骤然安静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一对活宝，只觉得无比可笑，也无比可悲。曾经对这个位置、这份权力的那点敬畏，此刻彻底灰飞烟灭。
“我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我冷冷地开口，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感谢您曾经的‘收留’，但从今天起，我的路，我自己走。辞呈已经送达，我会在今天完成工作交接。祝您……和您的公司，生意兴隆。”
我说完，不再看他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也不再看林薇薇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林枫！你给我站住！”老板在我身后发出无能狂怒的咆哮，“你以为你能成功？做梦！老子在圈子里一句话，就能让你寸步难行！”
“砰！”
回答他的，是我毫不犹豫、用力关上的办公室门。那声沉重的闷响，彻底隔绝了门内那个充满了腐朽气息和歇斯底里的旧世界。
门外走廊的阳光明亮而干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叶里充满了自由的空气。没有回头，我挺直脊背，朝着电梯走去。身后那扇门里传来的模糊叫骂声，如同旧时代不甘的挽歌，越来越微弱，最终消散在身后。
新的征途，就在脚下。没有回头路，也不需要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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