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下得缠绵,细密的雨丝斜斜打在旧巷的青石板上,晕开一片片浅浅的湿痕。沈清月撑着一把浅蓝格子伞,站在巷口望着那扇熟悉的朱漆木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这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自爸妈离开后,就再没踏进来过。
“怕吗?”许深站在她身侧,手里拎着刚买的糕点,是巷口老字号铺子的桂花糕,也是沈清月小时候最爱的味道。他见她盯着木门出神,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裹在雨雾里,格外温柔。
沈清月摇摇头,却还是攥紧了伞柄:“就是有点不敢认了,你看那棵老槐树,以前我总在树下跳皮筋,现在都长得这么粗了。”她抬手指向巷子里的老槐树,树枝上还挂着零星的黄叶,被雨水打湿后,更显沧桑。
许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转头看向她:“那我们慢慢走,不着急。”他说着,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伞,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肩,把她护在伞下。
推开朱漆木门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院子里的青砖地有些斑驳,墙角的青苔在雨水的滋润下愈发翠绿。沈清月一步步走进去,目光扫过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以前爸妈总在石桌上教她写作业,夏天还会在这儿摆上西瓜,一家人说说笑笑。
“这里以前有个葡萄架,”沈清月蹲下身,摸了摸石凳上的纹路,声音有些发颤,“每到夏天,葡萄藤就爬满架子,我总缠着妈妈摘葡萄,她总说‘再等等,等熟透了才甜’。”
许深也蹲下来,陪她一起看着石凳,轻声说:“以后我们可以再种一棵,等夏天的时候,也在这儿吃西瓜、摘葡萄。”
沈清月抬头看他,眼底泛起一层薄雾,却笑着点了点头。
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却掩不住旧时的温馨。客厅的木质沙发还在,只是罩着一层白布,沈清月伸手掀开白布,沙发上的花纹依稀可见——这是爸妈结婚时买的,当时在邻里间还很是惹眼。
“我以前总在这沙发上打滚,”沈清月坐在沙发边缘,指尖划过扶手,“有一次不小心把妈妈的刺绣绷子碰掉了,她没骂我,还笑着说‘没关系,重新绣就好’。”
许深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不少。他环顾着屋子,目光落在墙上空荡荡的挂钩上:“以前这里挂着全家福吧?”
沈清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那张照片里,我才五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爸妈站在我两边,笑得特别开心。后来搬家的时候,不知道放哪儿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许深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没关系,我们以后可以拍新的,拍很多很多张,挂满整个墙。”
两人在屋里待了很久,沈清月一点点回忆着过去的点滴,许深安静地听着,偶尔帮她拂去落在肩上的灰尘。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离开旧巷时,沈清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朱漆木门,心里的郁结似乎消散了不少。许深拎着剩下的桂花糕,见她心情好转,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要不要去前面的公园走走?听说那里的枫叶开得正好。”
沈清月点头,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秋风拂过,枫叶簌簌落下,像红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许深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清月:“打开看看。”
沈清月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银戒指,戒指上刻着一朵小小的雏菊,精致又可爱。“这是……”她抬头看向许深,眼底满是惊喜。
“上次陪你去花店,看见你喜欢雏菊,就想着给你做一枚,”许深拿起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不知道合不合适,要是大了或者小了,我们再去改。”
沈清月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又看向许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很合适,我很喜欢。”
许深帮她擦去眼泪,把她拥进怀里:“清月,以前的日子很苦,但以后有我,我会陪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给你所有的温暖和幸福。”
沈清月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安全感。秋风再次吹过,带着枫叶的清香和许深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这深秋的阳光一样,温暖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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