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刘成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有的轨道。每日清晨,他依旧扛着草鞋草席去集市贩卖,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顾客和草鞋上,而是更加留意市井间的流言蜚语,观察着往来各色人等。
简雍偶尔会来他的摊前坐坐,有时带来些市井消息,有时只是闲聊。通过简雍,刘成对涿县乃至幽州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知道本地豪强有哪些,郡县官吏风评如何,也隐约听到更多关于太平道活动的传闻。据说,涿郡境内,也有不少太平道的信徒在活动,他们往往以行医治病为名,暗中串联。
这一日,天空阴沉,似有雨意。集市上的人比往常少了一些。刘成正低头整理着草鞋,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刘兄,今日生意如何?”
刘成抬头,见是简雍,他脸色有些严肃,不像平日那般随意。刘成心中一动,将身旁的蒲团推过去:“尚可。简雍兄,可有心事?”
简雍坐下,压低声音道:“玄德兄,你前番所言太平道之事,恐怕并非虚言。”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才继续道,“我近日在城外走访,发现多个村落都有太平道徒活动的痕迹。他们组织严密,信徒对那张角奉若神明。更有传言,他们似乎在暗中囤积粮草,甚至……打造兵器。”
刘成心中一凛。历史的车轮果然在按照既定的轨迹滚动,而且速度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他沉声问:“郡县官府毫无察觉吗?”
“哼,”简雍冷笑一声,“那些官吏,要么尸位素餐,只知盘剥百姓;要么即便有所耳闻,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甚至可能收了太平道的好处。如今这世道,谁管百姓死活?只盼着乱子不要出在自己任上便好。”
刘成沉默。这就是王朝末年的景象,官僚系统彻底腐朽,失去了最基本的预警和应对能力。他想起历史上黄巾起义爆发后,官军初期的狼狈不堪,正是因为地方官府毫无准备。
“玄德兄,”简雍看着他,眼中带着探询,“若真如你所料,大乱将至,我们……当如何自处?难道真要靠织席贩履,等待乱军上门吗?”
刘成知道,这是简雍在进一步试探他的决心和能力。他沉吟片刻,道:“单靠我等二人,自然无力回天。当务之急,是尽快寻访志同道合之士,尤其是通晓武艺、能够统御之人。此外,我们也需留意时局,若有可能,或可向有识之士示警,哪怕人微言轻,也算尽了一份心力。”
他顿了顿,看着简雍:“简雍兄交游比我广阔,不知可曾听闻县中是否有名叫关羽关云长,或者张飞张翼德之人?此二人于我大计,至关重要。”
简雍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未曾听闻。涿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真有显眼的豪杰,我不应不知。或许……他们并非本县人氏?或者名声尚未显露?”
刘成微微失望,但也不气馁。寻找关张本就是他的首要任务,看来还需要更多耐心和方法。或许,他应该换个思路,不再被动地在市集等待,而是主动去一些武人可能聚集的地方,比如城内的酒肆,或者城外的演武场、马市?
正当他思索间,集市入口处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只见几名骑着马的骑士簇拥着一辆牛车缓缓行来。骑士虽不着甲胄,但身形彪悍,顾盼间自有威势,显然是久经训练的家兵护卫。牛车帷幔低垂,看不清里面的人,但看这排场,非富即贵。
“是城东苏氏的人。”简雍在旁边低语,“苏双,是本县的大商人,主要做马匹和塞外货物的生意,家资巨富,与郡守也颇有往来。”
刘成心中一动。苏双?这个名字他似乎也有印象!在演义中,刘备起兵时,有中山商人张世平、苏双资助良马、金银。难道就是此人?他仔细打量着那队人马,尤其是被护卫在中间的那辆牛车。如果真是历史上的那个苏双,这或许是一条重要的线。
那队人马并未在集市多做停留,径直向着县衙方向去了。刘成收回目光,心中念头急转。乱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寻找关张上。或许,也该尝试接触一下苏双这类有可能提供资源的人物?哪怕只是混个脸熟,留下点印象,将来或许就有用得上的一天。
“简雍兄,”刘成忽然开口,“你对这苏双,了解多少?此人风评如何?”
简雍有些意外地看了刘成一眼,答道:“苏双此人,虽是商贾,但听说颇有些侠气,乐于结交各方人士,尤其敬重有本事的人。不过,他眼光也高,寻常人难以入他眼。玄德兄对他有兴趣?”
刘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多了解一些,总无坏处。这涿县的水,看来比我们想的要深啊。”
天空终于飘下了细密的雨丝,集市上的人群开始匆忙散去。刘成和简雍也收拾起东西,各自心中都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那是对未来的忧虑,以及一丝在乱世中寻找出路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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