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备潜心经营下邳,默默积蓄力量之际,一个意外的访客,从江东而来,带来了外部世界的最新动向,也为刘备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东孙权的首席谋士,鲁肃,鲁子敬。
鲁肃此行的名义,是代表吴侯孙权,前来吊唁(虽然有点晚)在吕布之乱中死难的徐州官民,并祝贺刘备“安定”徐州。但实际上,他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实地考察刘备的为人和实力,试探孙刘两家未来合作的可能性。
此时的中原格局已然大变。曹操在官渡以少胜多,击溃了袁绍的主力,北方霸主的地位已然确立,其南下之心,路人皆知。无论是荆州的刘表,还是江东的孙权,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鲁肃高瞻远瞩,很早就向孙权提出了“联刘抗曹”的战略构想,此次前来,正是为此铺路。
刘备对鲁肃的到来极为重视,以最高礼节接待。席间,两人纵论天下大势,相谈甚欢。鲁肃见刘备气度恢弘,言谈间心系汉室民生,与传闻中的“仁德”形象一般无二,且其麾下高顺、徐庶等人皆非等闲之辈,心中暗赞。
“刘豫州,”鲁肃举杯敬道,“如今曹操势大,已吞河北,其南下之意,昭然若揭。荆州刘景升,年老体衰,守成之辈,恐非曹操敌手。若曹操得荆州,顺流而下,则江东危矣。吴侯之意,欲与豫州结为唇齿之盟,共抗曹贼,不知豫州意下如何?”
刘备心中一动,这正是徐庶之前为他分析过的战略方向之一!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吟道:“子敬先生所言,实为金玉良言。曹贼欺君罔上,备与之势不两立。吴侯雄才大略,坐拥江东,若能联手,自是好事。然……”他话锋一转,露出些许无奈,“备如今局促下邳一隅,兵微将寡,上有车胄监视,恐难有大作为,只怕有负吴侯厚望啊。”
鲁肃何等聪明,立刻听出刘备话中之意——不是不想联盟,而是自身实力不足,需要帮助,或者在联盟中需要更平等的地位。他笑道:“豫州过谦了。公乃汉室宗亲,天下归心,仁义之名,海内共仰。岂可以一时之势衡量?我主吴侯,最敬重英雄。但需豫州有此心意,他日若曹军南下,我江东必不会坐视!至于车胄之辈,不过疥癣之疾,以豫州之能,假以时日,何足道哉?”
两人虽然没有立刻签订什么盟约,但彼此交换了善意,明确了共同抗曹的大方向,这就已经达到了鲁肃此行的主要目的。鲁肃承诺,回到江东后,会尽力促成孙权在道义和物资上(通过隐秘渠道)给予刘备一定的支持。
送走鲁肃后,刘备心情振奋,对徐庶道:“元直,看来天下有识之士,皆看出曹操乃国贼也!孙仲谋既有联手之意,我等将来便非孤军奋战了!”
徐庶亦含笑点头:“主公,此乃好消息。然亦需警惕,孙权亦非庸主,其联我,亦为自保。我等需趁此良机,加速壮大自身,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联盟中拥有话语权,而非沦为附庸。”
鲁肃的来访,如同在一池静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它让刘备看到了更广阔的战略空间,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尽快提升实力的决心。他知道,在即将到来的天下大变局中,他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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