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在关羽等人的拼死护卫下,一路惶惶如丧家之犬,向南疾奔,直至今属荆门附近的汉津口。身后追兵虽暂被摆脱,但人人带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前途一片渺茫。
正当刘备望着滔滔汉水,心生绝望之际,忽然江面之上,鼓号齐鸣,一支船队扬帆而来,当头一艘大船上,旗帜鲜明,正是关羽先前派出的联络水军!船头站立一人,羽扇纶巾,神情虽凝重却不见慌乱,不是诸葛亮又是谁?
“主公!”诸葛亮在船上高呼。
“孔明!”刘备见到诸葛亮,如同见到了主心骨,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船队靠岸,刘备等人迅速登船。直到此时,刘备才得知,诸葛亮在混乱中与刘备失散后,并未慌乱,他料定刘备会向汉水方向撤退,便凭借事先的安排和手中的符节,设法聚集了部分溃散的文官和少量士兵,并征调了沿江的部分船只,前来接应。更让刘备惊喜的是,在另一条船上,他见到了失散的甘夫人和襁褓中的阿斗!原来赵云在乱军之中七进七出,浴血奋战,身被数创,终将甘夫人与阿斗救出,于途中遇到了诸葛亮的船队。
“子龙!辛苦你了!”刘备看着浑身是血、几乎脱力的赵云,紧紧握住他的手,虎目含泪。赵云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表示这是分内之事。
然而,糜夫人却为了不拖累赵云,投井自尽,香消玉殒。闻此噩耗,刘备与糜竺皆是悲痛不已。
人员稍定,清点损失,情况依旧不容乐观。陆战兵力损失超过七成,辎重粮草几乎丢尽,文官队伍也散失大半。如今仅凭诸葛亮带来的这些船只和少量人马,根本无法实现占据江陵的原定目标。
“军师,如今之势,该当如何?”刘备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诸葛亮。
诸葛亮站在船头,眺望南方,沉吟道:“主公,江陵已不可往。刘琮既降,曹操必已派兵接收,我军此时前往,无异自投罗网。为今之计,唯有改变方向,顺汉水东下,前往江夏,与刘琦公子会合!江夏有刘琦的兵马,有长江天险,是我等目前唯一的立足之地。唯有依托江夏,再联络江东孙权,方有一线生机!”
“也唯有如此了。”刘备长叹一声,同意了诸葛亮的方案。
就在这时,江面下游又出现一支船队,打着刘琦的旗号。原来是刘琦在江夏听闻刘备兵败当阳,担心其安危,亲自率水军前来接应!
两支船队在汉津口会合,刘琦见到刘备如此狼狈,亦是伤感,执手泣道:“皇叔受苦了!琦在江夏,必倾力相助,共抗曹贼!”
至此,刘备残部总算在江夏暂时安顿下来。虽然损失惨重,但核心文武如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高顺(留守下邳)、徐庶、简雍、糜竺等大多得以保全,尤其是得到了刘琦这支生力军的加入,总算保住了一丝火种。然而,曹操数十万大军挟新胜之威,已然逼近长江,下一步必将剑指江东与江夏,真正的生死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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