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梆子刚敲过三下,京城主干道的青石板就被马蹄声踏得发颤。江谢爱站在靖王府二楼的阁楼窗边,看着楼下缓缓移动的队伍,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窗沿的雕花 —— 最前面是两排披甲执锐的暗卫,中间是一辆黑色囚车,铁笼里的杨子轩被铁链缚着双手双脚,原本整齐的发髻散乱地贴在脸颊,遮住了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只有那双阴鸷的眼睛,还在死死盯着阁楼的方向,像要喷出火来。
“冷吗?” 一件带着龙涎香的玄色披风从身后裹住了她,杨晨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却没能完全驱散她心头的复杂。他刚重新包扎完伤口,脸色依旧苍白,却执意要亲自看着囚车出城 —— 这场 “囚侄示众”,是他布了许久的局,既要震慑朝堂上的异己,也要引玄医阁和皇帝的秘密势力现身。
江谢爱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囚车。铁笼的栏杆上缠着一道暗红的布条,那是昨夜杨子轩被押走时,她无意间看到林墨系上的 —— 后来才知道,那是暗卫标记 “待审重犯” 的信号,也是给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 “诱饵”。“他会不会…… 在游街时被人劫走?”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不是担心杨子轩,而是怕这又是皇帝和玄医阁的圈套,毕竟他们连 “假擒皇帝” 的戏都能演出来。
杨晨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囚车,眼角的疤在晨光下泛着淡红。“我要的就是他们来劫。”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杨子轩知道玄医阁的太多秘密,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在我们手里。只要他们动手,我们就能顺着线索,找到他们的老巢。”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而且,林墨已经在沿途布了三重暗卫,不会让他轻易被劫走的。”
江谢爱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却还是忍不住想起昨夜杨子轩的话 ——“玄医阁的阁主是前朝太子太傅”“皇帝要江家兵符”。这些真相像一张网,将前世的灭门惨案、今生的种种危机都串联起来,让她越发觉得,江家的兵符,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你说…… 江家的兵符,真的藏在我以前的房梁上吗?” 她转头看向杨晨铭,眼神里满是探究。
杨晨铭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是。”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沙哑,“前世你父亲知道皇帝忌惮江家兵权,特意将兵符藏在你房梁的夹层里,还在上面涂了只有江家人才认得的‘隐墨’—— 那是一种遇水才显形的颜料,外人就算找到房梁,也只会以为那是块普通的木头。”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落在脸颊的碎发,“我也是在你死后,帮你整理遗物时,才在你房里的账本里看到你父亲写下的暗语,找到兵符的。”
这个伏笔的揭开,让江谢爱浑身一震。她想起前世自己房里的那根房梁,确实比其他的粗一些,当时只以为是父亲怕房梁不结实,没想到里面竟藏着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兵符…… 现在在哪里?” 她急切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 如果能找到兵符,或许就能掌握对抗皇帝和玄医阁的主动权。
杨晨铭的眼神暗了暗,没有立刻回答。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前世我找到兵符后,怕被皇帝发现,就将它藏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这一世…… 还没来得及去取。” 他没有说藏在哪里,江谢爱也没有追问 —— 她知道,他不说,定有他的顾虑,或许是怕消息走漏,或许是怕她因此陷入更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江谢爱和杨晨铭同时低头看去 —— 囚车刚走到街角,就有一群蒙面人从两侧的巷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握着长刀,直扑囚车!暗卫们早有防备,立刻举剑迎了上去,刀光剑影瞬间在街道上展开,吓得沿途的百姓纷纷躲避,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混乱。
“来了。” 杨晨铭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拉着江谢爱往后退了退,避开窗边的危险区域,“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江谢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急切:“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去!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小心!” 她知道拦不住他,毕竟这是他布了许久的局,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要是再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杨晨铭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里一暖。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找江家的兵符。” 说完,他转身快步下楼,玄色的衣袍在楼梯口一闪,便消失在视线里。
江谢爱重新走到窗边,心紧紧揪着。街道上的打斗还在继续,蒙面人的武功很高,显然是玄医阁的死士,暗卫们虽然人多,却也渐渐有些吃力。她看到杨晨铭的身影出现在囚车旁,玄色的衣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蒙面人的要害,可肩膀的绷带还是很快被鲜血染红,看得她心都要碎了。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人突然绕过暗卫,直扑囚车的铁笼!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显然是想杀了杨子轩灭口!江谢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喊却又怕惊动其他的蒙面人。还好杨晨铭反应迅速,一把抓住蒙面人的手腕,用力一拧,短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一脚将蒙面人踹倒在地,暗卫们立刻上前将他制服。
杨子轩被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缩在铁笼的角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江谢爱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 前世他毒杀自己、灭江家满门,今生又助纣为虐,跟着皇帝和玄医阁作恶,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打斗渐渐平息,蒙面人要么被制服,要么被杀死,只有少数几个趁乱逃跑了。杨晨铭站在囚车旁,肩膀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滴在青石板上,像一朵朵暗红的花。林墨快步走到他身边,递上一块干净的棉布:“王爷,您受伤了,先回府包扎吧?”
杨晨铭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被制服的蒙面人,声音里满是冷意:“把他们押回王府大牢,严加审讯,一定要问出玄医阁的老巢在哪里。” 他顿了顿,看向囚车,“继续游街,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朝廷、勾结外敌的下场!”
“是!” 林墨领命,指挥着暗卫押着蒙面人和囚车继续前行。
杨晨铭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阁楼的窗边。江谢爱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满是心疼,连忙对他比了个 “安心” 的手势。他看到后,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安心的笑容,转身跟着囚车继续往前走。
江谢爱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囚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才转身下楼,快步朝着王府的大牢走去。她知道,杨子轩和那些蒙面人身上,还有很多秘密等着被揭开,而她必须亲自去问,才能更快地找到玄医阁的老巢,找到江家的兵符,为江家报仇。
王府的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霉味。江谢爱跟着林墨走到关押杨子轩的牢房外,透过栏杆,看到他蜷缩在角落,双手还被铁链缚着,脸上满是恐惧。“杨子轩,” 她开口,声音里满是冷意,“玄医阁的老巢在哪里?皇帝的秘密势力藏在什么地方?”
杨子轩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神里满是怨毒,却又带着一丝畏惧。“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梗着脖子,声音里满是倔强,“就算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找到玄医阁的老巢!”
江谢爱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木牌 —— 那是昨夜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 “玄” 字令牌。“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了吗?” 她将木牌举到栏杆前,“我们已经在令牌上找到了玄医阁的标记,只要顺着标记查下去,迟早会找到他们的老巢。你现在说出来,或许还能留一条活路。”
杨子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动摇。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玄医阁的老巢…… 在京城西郊的废弃寺庙里。皇帝的秘密势力…… 就藏在寺庙的地下室里。”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还有…… 皇帝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江家兵符的更多线索,就去废弃寺庙找他,他会告诉你所有真相。”
江谢爱的心猛地一沉。皇帝竟然想用江家兵符做诱饵,引她去废弃寺庙?这显然是个圈套!“他还说了什么?” 她追问,声音里满是警惕。
“没了……” 杨子轩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疲惫,“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 给我一杯水?”
江谢爱示意林墨给杨子轩递一杯水,然后转身走出了大牢。她知道,皇帝的圈套不能轻易去钻,可江家兵符的线索就在眼前,她又不能放弃。“林墨,” 她对林墨说,“你立刻派人去西郊的废弃寺庙探查,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玄医阁的人。记住,一定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是!” 林墨领命,迅速退了出去。
江谢爱回到阁楼时,杨晨铭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让暗卫重新包扎伤口。看到她进来,他连忙放下手臂,眼神里满是担忧:“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房间里等我?”
“我去大牢问了杨子一些事情。” 江谢爱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肩膀上刚包扎好的绷带,心里满是心疼,“他说玄医阁的老巢在西郊的废弃寺庙里,皇帝还让我去那里找他,说会告诉我江家兵符的线索。”
杨晨铭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冷意:“这肯定是个圈套。皇帝知道你想找兵符,故意用这个引你过去,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江谢爱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圈套,可还是忍不住想去试试。“我知道是圈套,” 她看着杨晨铭,眼神里满是坚定,“可这也是我们找到玄医阁老巢和江家兵符的最好机会。我们可以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们来钻,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晨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我们一起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江谢爱用力点头,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杨晨铭是为了她,才愿意去冒这个险。
就在这时,林墨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王爷,江小姐,不好了!我们的人在西郊废弃寺庙附近发现了大量的玄医阁死士,他们还在寺庙周围埋了炸药!”
江谢爱的心猛地一沉。皇帝竟然在寺庙周围埋了炸药,显然是想将他们和玄医阁的人一起炸死!这个新的伏笔,让她背后泛起一阵寒意。
“看来,皇帝是想鱼死网破了。” 杨晨铭的声音里满是冷意,眼神里却满是坚定,“既然他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林墨,立刻加派人手,在寺庙周围布下埋伏,再让暗卫去拆除炸药。我们要让皇帝知道,他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是!” 林墨领命,迅速退了出去。
江谢爱看着杨晨铭,心里满是坚定。她知道,西郊废弃寺庙的一战,将会是他们与皇帝、玄医阁的决战。无论有多危险,她都会陪在杨晨铭身边,一起揭开所有的真相,为江家报仇,也为前世的遗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在京城的皇宫里,皇帝正站在御书房的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 “李” 字 —— 与之前在黑衣人身上发现的令牌一模一样。“杨晨铭,江谢爱,你们就等着送死吧!” 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疯狂,“等我拿到江家兵符,再借助玄医阁的势力,就能复辟前朝,成为天下的主人!”
一场决定生死的决战,即将在西郊的废弃寺庙展开。而江谢爱和杨晨铭,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与皇帝和玄医阁,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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