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梗概:石叔以**雷击木心**强化界桩,龟甲灼卜显示**大凶之兆**。婴儿星图吞噬黍粥热气,体温回升并发出**微弱啼哭**;七叶冰芽吸收鼻涕娃指尖冻毒,露珠膨胀;小石头体表浮现**混沌道纹**,身下冻土化为流沙旋涡。深渊巨眸于黑风涧雾中**睁开**,凝视石村。
本章梗概诗:
界火燃霜守孤村,灶冷难煨垂死身。
星痕噬尽慈母泪,胎烙引煞沸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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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边界,几根暗红色的血盐镇邪桩如同沉默的伤兵,在愈发深重的寒夜中顽强挺立。桩底那静静燃烧的白色火焰(燧石火油所生)在凛冽的夜风中摇曳不定,散发出逼人的热浪,与界桩外那幽蓝爪痕散发的刺骨寒威进行着无声而惨烈的拉锯。白色的火光映照着石叔冷硬如铁的脸庞,也映照着猎户们眼中深藏的疲惫与决绝。界桩表面的琉璃状暗红盐晶在火焰持续的煅烧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变得更加坚硬,但也更加脆弱。
“还不够!” 石叔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目光扫过边界外那片被浓重夜色和寒气笼罩的森林,那深渊的凝视感比昨夜更加强烈。“顺子!把‘那东西’请出来!”
顺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敬畏。他转身冲向村中祠堂的方向。片刻后,他双手捧着一根被**厚厚油布**严密包裹的长条状物体,脚步沉重地返回。油布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根**通体焦黑、布满奇异螺旋状裂纹**的木芯!只有手臂长短,却异常沉重。木芯表面光滑如墨玉,触手冰凉刺骨,却又隐隐能感觉到内里蕴藏着一股**狂暴的、令人心悸的雷霆余威**!这正是石村压箱底的圣物之一,取自后山绝顶那株被天雷劈碎、焚毁的千年古松残骸深处,仅存的、蕴藏着一丝天地雷火真意的**雷击木心**!
**非遗技艺:雷火镇邪术(献祭篇)** ——石叔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如同进行最古老的祭祀。他亲自接过那截沉重的雷击木心。没有使用任何工具,他布满老茧的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握住焦黑的木心两端,将其高高举起,对准了村口最中央、承受寒威压力最大的那根血盐镇邪桩!
“嗬——!” 石叔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全身虬结的肌肉瞬间腾起,如同老树盘根!他双臂爆发出千钧之力,将手中那截沉重无比的雷击木心,狠狠地向下一杵!
“咚!”
一声闷响!雷击木心那焦黑尖锐的末端,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冻油,瞬间破开了界桩顶部那层坚硬的琉璃状盐晶,深深**楔入**了暗红色的血盐桩内部!
就在木心楔入的刹那!
“噼啪——!”
一道刺目的、仅有发丝粗细的惨白电光,猛地从雷击木心表面的螺旋裂纹中迸发出来!瞬间缠绕上整根血盐镇邪桩!一股混合了雷火之威的**至阳至刚、驱邪破煞**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从界桩上爆发开来!
“嗡——!”
界桩周围扭曲的温度断层瞬间变得清晰如刀!那白色火焰仿佛得到了燃料,火苗猛地蹿升数尺,颜色变得更加炽白耀眼!界桩外,爪痕散发出的幽蓝寒气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被强行逼退了数尺!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与松香混合的奇异气息**,带着雷霆的余韵!
猎户们精神一振,仿佛注入了强心剂。**“雷火是天罚,也是天恩。用好了劈邪祟,用不好…就是引火烧身!”** 石叔松开手,看着那截深嵌桩顶、表面电光隐现的雷击木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截木心是石村最后的底蕴之一,用一点,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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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婶冰冷的石屋。**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旋律。连空气都凝固成了绝望的冰坨。
翠婶僵硬地蜷缩在土炕角落,身体覆盖着厚厚的白霜,如同冰封的雕塑。她脸色是彻底的青灰死寂,嘴唇乌黑,眼窝深陷,瞳孔彻底涣散,再无一丝生命的痕迹。微弱的呼吸早已断绝,最后一丝体温也被怀中那冰冷的源头彻底吞噬。
怀中的襁褓,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核心。婴儿小小的身体被厚厚的白霜完全覆盖,连睫毛都挂满了冰晶。唯有那只垂落的小手,掌心向上。
掌心处,那七颗凝固如暗红血钻的星痕,在翠婶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的瞬间,搏动骤然停止!紧接着,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变!
七点暗红的星痕,如同活物般,开始无声无息地**脱离**婴儿柔嫩的掌心血肉!它们如同七颗微小的、粘稠的血珠,从皮肤下缓缓“浮”了出来!脱离了肉身的束缚,这七颗暗红血珠悬浮在婴儿冰冷的掌心上方寸许的空中,不再搏动,而是散发出一种**更加幽暗、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微光!它们彼此之间,似乎有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旋转,排列成一个**极其微小、却充满邪恶韵律的诡异星图**!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吸力,从这悬浮的暗红星图中弥漫开来,贪婪地吮吸着石屋中残存的一切生命气息和微弱的温度!
慈母的泪,慈母的血,慈母最后的体温与生命,都成了这诡异星图彻底觉醒、脱离母体的祭品。**“泪尽了,血干了,命填进去了…养出来的…是索命的鬼…”** 冰冷的空气中,仿佛回荡着翠婶最后的无声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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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婆婆的茅屋。**
昏暗,冰冷,弥漫着药毒反噬后的腥甜腐败与血腥气。婆婆依旧昏迷不醒,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脸色灰败如金纸,嘴角凝固着暗红的血痕。新生的右臂无力地瘫软着,手腕处那几道淡灰细痕中的靛青之色,如同毒藤般悄然向上蔓延了一小截。
然而,在她意识沉沦的最深处,在剧毒与冰寒的撕扯中,一些破碎的、不属于她记忆的画面和音节,如同深埋地底的古老根须,被濒死的绝望与石村弥漫的混沌气息所引动,开始翻腾、涌现…
“呃…嗬…” 昏迷中的婆婆,干裂的嘴唇忽然开始无意识地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梦呓般的音节。声音极其微弱,沙哑断续,却带着一种**古老苍凉、仿佛穿越无尽岁月的韵律**。
“…混…沌…未…判…清浊…分…”
“…源…钥…启…万…劫…临…”
“…守…心…灯…照…永…夜…”
“…归…墟…葬…万…灵…”
破碎的音节如同散落的古老符文,在冰冷的空气中艰难地拼凑着,试图组成某种残缺的祭文或预言。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消耗着她残存的生命力。她枯瘦的身体在昏迷中微微抽搐,眉头紧锁,仿佛在与无形的巨力抗争。**“魂掉进了老坟里,捡回来的话…是福是祸…谁说得清…”** 这微弱的呓语,如同黑暗中飘摇的烛火,带着不祥的预兆,也藏着可能撬动命运的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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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垛旁。**
小石头面朝下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体表那狂暴的幽蓝冰纹与赤金魔火已然消失,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如同蒙尘的玉石。嘴角残留着暗金色混杂幽蓝冰屑的血迹。
然而,在他意识沉沦、濒临死亡的深渊边缘,丹田内那场惨烈至极的冰煞魔火大冲撞,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剧变!
失去小石头意念的强行约束,那疯狂旋转、体积压缩到极限的混沌气旋,以及其中那道凝练如金刚钻的金线,在冰煞与魔火两种极致能量的最后冲击下,终于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轰——!”
并非爆炸,而是一种奇异的、向内塌陷般的**湮灭**!
狂暴的赤金魔火,精纯的幽蓝冰煞,连同那道凝练的金线,在气旋中心点被一股源自混沌胎记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吞噬之力,硬生生地**拉扯、撕碎、碾磨**!如同巨大的石磨碾过坚硬的黍粒!
刹那间,所有的冲突、所有的光芒、所有的狂暴能量,都被强行卷入了一个新生的、急速旋转的**灰蒙蒙的旋涡**之中!
这旋涡深邃、混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热!它不再有赤金的灼热,不再有幽蓝的冰寒,只有一种**最原始的、包容万物又磨灭万物的混沌气息**!旋涡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如同天地初开时的叹息,将卷入其中的魔火与冰煞碾磨成最本源的、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融入旋涡本身。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机,从这灰蒙蒙的混沌旋涡中缓缓滋生,如同枯木逢春,开始极其缓慢地滋养小石头濒临崩溃的经脉和枯竭的肉身。**“磨盘碎了黍子还在,人躺下了,只要那口气没散,魂就还在磨眼里转着。”** 混沌初衍,于死境中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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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石婶的石屋。**
灶膛冰冷,没有一丝火星。昨夜残留的灰烬死寂地堆积着。石婶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灶台前,怀里紧紧抱着翠婶留下的、那个尚在襁褓中却冰冷刺骨、掌心悬浮着诡异星图的婴儿。婴儿依旧无声无息,覆盖着厚厚的白霜。石婶的脸上泪痕早已干涸,只剩下一种木然的、被巨大悲痛掏空的麻木。她看着冰冷的灶膛,看着空荡荡的锅,看着怀中这吞噬了翠婶生命的冰冷源头。
许久,许久。
她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颤抖着,伸向灶膛旁的柴堆。拿起几根**干燥的、带着松脂清香的松枝**,又抓了一把**揉搓得极其蓬松的干艾草绒**。动作僵硬而缓慢,如同提线木偶。
火镰撞击燧石。
“嚓…嚓…嚓…”
火星艰难地溅落在蓬松的艾草绒上。一次,两次…终于,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苗,如同风中残烛,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
石婶小心翼翼地将这点微弱的火苗送入冰冷的灶膛,引燃了松枝。松脂遇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橘红色的火焰艰难地舔舐着冰冷的柴薪,顽强地燃烧起来,驱散着灶膛里的黑暗与寒冷。
她站起身,动作迟缓得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走到角落,从一个**粗陶粮瓮**里,舀出小半碗**金黄色的黍米**。黍米颗粒饱满,散发着谷物温暖的醇香——这是石村最后的存粮之一,是命根子。她将黍米倒入**冰冷的铁锅**中,又颤抖着从水缸里舀起冰冷的溪水注入锅中。
然后,她坐回冰冷的灶台前,默默地看着灶膛里那簇微弱的、跳跃不定的火焰。火光映照着她布满皱纹、木然绝望的脸,也映照着她怀中婴儿那覆盖白霜的脸颊和掌心上方悬浮的、缓缓旋转的暗红星图。
冰冷的铁锅开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锅底的水汽开始蒸腾。金黄的黍米在冷水中沉浮。石婶的眼中,干涸的泪腺仿佛被这冰冷的蒸汽重新刺动,两行浑浊的、滚烫的泪水,无声地从她呆滞的眼眶中滑落。
“啪嗒…啪嗒…”
泪珠滚过她冰冷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灶台上,也滴落在冰冷的铁锅里,混入了那刚刚开始冒出细微气泡的黍米冷水中。绝望的泪水,混入了石村今冬第一缕艰难升起的、带着松脂香气的炊烟,也混入了那维系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黍米粥中。**“灶膛的火再小,烟升起来了,就告诉老天爷…这家人…还没死绝…”** 她枯槁的手无意识地搅动着锅里的冷水黍米,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流淌。冰冷的石屋里,黍米粥微弱的香气,混合着泪水咸涩的味道,混杂着婴儿身上散发的死亡冰寒,交织成石村最绝望也最坚韧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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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深渊的吞咽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满足,在寒冷的夜风中低徊。村口,雷击木心引动的雷火气息在血盐桩上顽强闪烁,对抗着无边寒夜。石村,在这冰冷的灰烬与绝望的微光之间,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点将熄的余烬,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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