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上的光点消失了。
但陈渊没动。
他坐在驾驶舱里,手还搭在操纵杆上。刚才那一炮打出去的时候,机甲左腿的液压系统发出了一声闷响,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现在那条腿还在轻微漏压,走起来会咯吱响。
可他不能下机甲。
母艇虽然退了,但最后那个偏移七度的轨迹太怪。敌人不会只派三架机甲来送死,肯定还有后招。
他调出热源回放画面,把时间轴拉到战斗结束后的三十秒。屏幕上,第三架敌机残骸附近,有一小块区域温度异常——不是爆炸残留的余温,而是缓慢上升。
“不对。”他说。
赵铁锤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啥不对?”
“那家伙没死透。”陈渊盯着屏幕,“它在装死,电池组还在蓄能,准备自爆。”
“你想怎么办?”
“我去清场。”
他说完就推动操纵杆。“铁疙瘩”发出一声低吼,迈步向前。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焦黑的装甲板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通道尽头是氧气储存区。如果那里被炸开,整段舱体都会失压,所有人都得吸真空。
他关掉了主动力,只用手部微调推进器慢慢挪。金属扭曲的走廊像迷宫,到处都是废弃管道和断裂的电缆。他贴着墙走,动作轻得像猫。
十五米。
他停了下来。
前方拐角处,那架敌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表面装甲炸开了半边,露出里面的线路和骨架。看起来确实报废了。
但陈渊知道不是。
他刚才用粒子炮扫描过,发现对方电池组电压一直在升。这是要自爆的前兆。
他没急着动手。
反而启动了背部涡轮。
嗡——
刺耳的轰鸣声瞬间填满整个空间。声音大得连他自己耳朵都疼。
敌机果然动了。
它的头部微微抬起,传感器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判断威胁距离。
陈渊立刻切断动力。
声音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敌机的右臂开始充能,炮口亮起蓝光。
就是现在!
他猛地压下操纵杆,“铁疙瘩”侧身倒地,借着翻滚卸掉冲力,同时左臂机械钳直接扑过去,死死卡住对方发射口。
两台机甲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敌机拼命挣扎,想要引爆。可发射口被钳住,能量无法释放,内部压力越来越大。
陈渊不给它机会。
抬臂,粒子炮对准驾驶舱,近距离轰出一发。
轰!
火光炸开,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敌机抽搐两下,彻底不动了。
“解决。”他喘了口气。
耳机里传来赵铁锤的声音:“干得漂亮,你这招够狠。”
“它想同归于尽,我只能先下手。”
“小李已经录下来了,回头放给你看。”
陈渊没回话。他让“铁疙瘩”缓缓站起,拖着那条漏压的左腿,一步步走向外舱破口。
星空就在眼前。
他打开外部扬声器,播放了一段高频脉冲音——那是之前缴获的敌方通讯加密码片段,是从第一架敌机残骸里扒出来的。
三秒后,雷达边缘出现波动。
母艇的信号剧烈抖动,像是受到了干扰。接着开始加速,迅速后撤,几秒钟就消失在侦测范围之外。
他知道,这不代表结束。
这只是开始。
他们已经看到了“铁疙瘩”的战斗力,也知道了飞船上有能打的人。下次来的,就不会是这几架小破机了。
他低头看了眼控制面板。
粒子炮充能正常,独立储能回路稳定,散热系统虽然超温一次,但自动调节回来了。
“铁疙瘩”还能打。
他伸手摸了下神经接口头环,没摘。
“小李。”他开口。
“在。”
“把刚才全部过程录下来,我要一帧一帧看。”
“明白。”
赵铁锤从控制台走出来,站在远处看着那台伤痕累累的机甲。它站在破口前,背对着星空,涡轮还在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像一头守门的兽。
他没上前,也没说话,只是嘴角往上扬了扬。
这时,通讯频道突然响起一阵杂音。
一个冷硬的声音传进来:
“陈渊。”
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知道你在听。”那声音说,“你的机甲很吵,动作很慢。但你杀了我的人。”
陈渊握紧操纵杆。
“下次见面,我会亲自来。”声音顿了顿,“把你从驾驶舱里挖出来。”
频道断了。
赵铁锤立刻切断外联线路:“他定位不到我们,只是在放狠话。”
“不一定。”陈渊盯着雷达,“他能叫出我的名字,说明早就盯上我了。”
“那就让他来。”赵铁锤冷笑,“咱这‘铁疙瘩’虽然丑,但牙口不软。”
陈渊没回话。他让机甲原地转了个身,检查各系统状态。左腿液压有点漏压,但不影响作战。粒子炮充能正常,独立储能回路稳定。
他把视角切换到外部摄像头,看着眼前这片被炸坏的舱区。金属扭曲,焦痕遍布,空气中还飘着细小的金属碎屑。
“小李,记录这次战斗数据。”他说,“所有细节,包括敌人攻击模式、移动路线、武器频率。”
“要分析战术?”
“不。”陈渊说,“我要知道他们下次会从哪个地方钻进来。”
赵铁锤走过来,隔着屏幕看他:“你还打算守在这儿?”
“嗯。”陈渊点头,“它们退了,但没走远。战斗才刚开始。”
他重新戴上神经接口头环,系统绿灯亮起。
机甲右肩的散热槽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呼吸。
远处星空静谧,近处警报仍未解除。
陈渊握紧操纵杆,双眼紧盯雷达边缘的微弱信号残影。
母艇的轨迹消失了,但在最后一帧画面上,有个短暂的光点闪烁了一下。
他放大那个位置。
光点不在原航线附近,而是偏移了七度,朝着飞船另一侧绕去了。
他调出全息地图,标记出新的可能入侵点。
然后打开通讯频道:“赵铁锤,b5区外壁节点要加强监控。”
“收到。”
“再给我一组备用电池,我要让‘铁疙瘩’一直醒着。”
“行,我让人送过去。”
陈渊靠在座椅上,眼睛没离开屏幕。
他知道,海盗头目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也不怕。
他有“铁疙瘩”,有数据,有经验。
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小李的声音又响起:“陈哥,战斗录像导出来了,要不要现在看?”
“等会儿。”他说,“先把新防线布好。”
他低头看了眼操作台,手指在几个按钮上来回滑动。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第三架敌机被击毁前,曾短暂接入过飞船的次级网络。虽然只维持了0.3秒,但它的确连上了。
他皱眉。
“小李,查一下刚才有没有外部信号反向注入。”
“啊?”小李愣了下,“你是说……它在偷数据?”
“有可能。”
“我马上查!”
几秒钟后,小李的声音变了:“糟了!日志显示,有加密数据包在两分钟前上传过,目标地址是未知中继站!”
陈渊眼神一冷。
他们不是来试探的。
他们是来送病毒的。
他立刻下令:“切断所有非
必要外联端口,隔离次级网络,启动防火墙协议。”
“已经在做了!”小李喊,“但有个问题……刚才上传的数据里,包含了‘铁疙瘩’的部分作战参数!”
陈渊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笑了。
“让他们拿去吧。”
“啊?”
“让他们好好看看。”他盯着屏幕,“看看这台破机甲是怎么打死他们的。”
他重新推动操纵杆,“铁疙瘩”迈步向前,站到了最前端的破口处。
背后是战友。
面前是星空。
他没动,也没说话。
只是让机甲站着。
像一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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