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走吧，说好的，请你吃宵夜。”
胡乱收了几本可有可无的书放进手提袋。
胖瘦二人组便小跑着来到江疏面前催促他赶紧走。
“等会儿，急什么。”
江疏没有抬头。
手上的红笔在试卷上修修改改。
温栀是卡点完成的试卷。
他想改完再走。
哥俩没办法，只得坐到一旁晃悠着两条腿等江疏批改完温栀的试卷。
而作为2班，乃至整个明德存在感最低的班干部。
李宏伟这个班长可谓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了。
什么活都得他来干。
不仅需要维护班级秩序。
每天下晚自习还得关灯关门。
总是最后一个走。
他的成绩在班上其实不算多好。
属于中等偏上这个最尴尬的位置。
上不能和江疏一样升到像清北这种顶尖学府有个更好的未来。
下又不至于跟哥俩一样被丢到某专学门手艺早点出来挣钱吃饭。
只能混个不上不下的中等学府。
再苦父母三年。
最后出来找个班当牛马。
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头。
班长这个大位，着实非他所愿。
他也想努力一把。
“看啥呢，还不走吗？”
胖瘦二人组打了个哈欠。
“这不得等你们走了我才能走嘛。”
望着批改试卷微皱的江疏。
李宏伟陷入到一股深深的无奈之中。
见一时半会江疏也完不了事。
他干脆一屁股坐到瘦子身旁，用力挤了挤，询问道：
“话说你俩在校庆那天准备表演什么啊，我还不知道呢。”
李宏伟突然的套近乎行为。
让哥俩一时间不是很适应。
瘦子：“我吹唢呐。”
胖子：“我捶大鼓。”
李宏伟一脸的黑人问号。
唢呐加大鼓？
这不办白事用的吗？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说得通。
瘦子家是卖寿材的。
会点白活实属正常。
也算是家族传承企业了。
至少比他好。
父母都是职工。
他多半未来也会一样。
江疏停下笔，翻过试卷，看向二人笑了笑说道：
“你俩不会真打算在校庆那天当着全校人的面耍白事那套活儿吧，我还以为你俩会说相声呢。”
胖子和瘦子俩人也跟着笑。
“当然了，就当提前给楚钟河那个老东西吹一场了，万一以后真用的上呢。”
李宏伟嗤笑道：“听你这意思，你还真打算以后毕了业接你家里的班啊，年轻人做这行，你也不怕人笑话。”
瘦子把眼一瞪，“不儿干白活咋了，一天管吃管喝还管烟，吹好了主家还有赏钱，可不比城里坐办公室的少挣，而且我这个行业永远不愁没生意，是人总会走到这一步，指不定你哪天躺小盒里的时候，还是我送你最后一程呢，到时候哪怕我把腮帮子吹炸了，我也让你走得风风光光的，是不是胖儿？”
胖子猛点头。
笑得脸上的肥肉都跟着直晃悠。
“靠死恁姨，真跟你俩碎嘴子唠不到一块儿去，我走了，记得把灯跟门关好。”
李宏伟披上外套，起身说道。
“知道咧，嘬住吧，一天不够你唠叨的了。”
瘦子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李宏伟走后，江疏也差不多将温栀试卷上的错误完成了所有纠正。
“校长找你干嘛的？”
套上笔套，江疏抖了抖试卷问道。
没得到温栀的回应，江疏疑惑转头。
发现此时的温栀正手撑着下巴。
嘴角噙着笑，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好像压根没听见他说话。
小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伸手在温栀眼前晃了晃，这才将失神的她给拽了回来。
“啊？好了吗，好了就走吧，我正好有点饿了。”
江疏叹了口气，拽住温栀的手臂，用满是宠溺的语气问道：
“就知道吃，我问校长找你去干嘛的。”
温栀眼珠子一转，“没什么事，就是嘱咐我，让我跟萧老师处好关系，不要惹事。”
江疏眯缝起眼睛，“是吗，你确定不是有人找我？”
温栀立马矢口否认，摇晃起江疏的手臂，撒娇道：
“没有人找你，快走吧，我真的饿了。”
江疏没戳穿她的小把戏。
将试卷叠好后塞进她校服的兜里。
“行吧，没事就好，试卷上的错题我都帮你改正了，睡觉前记得看一遍。”
“知道啦。”
温栀开心地挽住了江疏的臂弯，冲哥俩一使眼色，教室的灯随即被熄灭。
趁着这个间隙，憋了半天的温栀迅速在江疏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随后借助楼梯间散射出来的微弱光亮关好门上好锁。
三男一女向着操场走去。
此时的明德褪去白天的热闹，再度回归冷清。
道路两旁的老式路灯因为年久失修，有几个压根不亮。
黯淡的黄光仅能照亮不大的一片区域。
一团团像棉絮一样的白色薄雾笼罩在众人心头。
胖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抖了个激灵。
偷感贼重地不断打量四周。
终究是噶过一个大活人。
就连空气都带着股阴森森的味道。
“死胖子你别挤了，你很冷吗，抖成这样？”
瘦子抬脚踢了下胖子的屁股。
“你有没有觉得晚上的学校……阴森森的……”
胖子咽了口唾沫，抱住了瘦子的一条胳膊。
之前下晚自习都是好几百人一起走。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可架不住人多，大家说说笑笑的，也就没太在意。
可今天不一样。
偌大的学校此刻好像就只剩他们四个。
胖子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不说还好。
一说出来，瘦子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加上周围又起雾遮挡了视线。
倒还真有几分恐怖片当中，废弃学校闹鬼的味道，看着怪渗人的。
环境因素倒还在其次。
主要是人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那种止都止不住的自动脑补。
这才是最吓人的。
“白说咧，把你那个死乌鸦嘴给闭上，赶紧走。”
尽管瘦子还在嘴硬。
可他逐渐加快的步伐却出卖了他。
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可终究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瘦子催促着快走之时。
不远处的一个路灯像是接触不良似的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四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因为前方的雾气里。
似乎有一个人形的黑影。
正缓缓朝几人的方向靠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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