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诀并非完全在于香料的配比，而在于她悄悄添加的、来自她随身空间里的灵泉水。
直到这时，程妍才真正明了那空间里甘甜清冽的泉水有何神奇效用——它似乎能极大限度地激发食材本身最原始的鲜美，并使得各种香料的味道融合得更加和谐、层次分明。
她做过对比实验，哪怕是让一个完全不懂厨艺的人，随便煮一锅肉，只要在最后加入少许灵泉水，那锅肉的味道立刻就能提升好几个档次，变得异常鲜美可口。
因此，配制卤味核心调料包的工作，程妍无法假手他人。
她定下了流程：由可靠稳重的青绿带着小厮，按照固定配方，将所有需要的香料研磨成细腻的粉末，
然后由程妍亲自接手，在无人处悄悄加入一定比例的灵泉水，搅拌均匀，制成湿润的调料膏，再密封好，由专人送往零食铺子，交给负责卤制的师傅使用。
这样既保证了核心秘方的安全，也确保了卤味独一无二的绝佳风味。
待到铺子里的师傅完全掌握了卤味的制作火候和流程后，庄子上的“零食加工坊”也顺利建成并投入了正常运转。
一切准备就绪，程妍挑选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热热闹闹地将“程记零食铺子”正式开业了。
至此，程妍来到这个时代短短半年时间，从春意盎然到秋高气爽，她已经拥有了五家生意兴隆的店铺：妍香阁、程记烤鸭坊、鼎沸轩火锅铺子、程家食肆以及新开的程记零食铺子。
同时，在城外的庄子上，她还建立了六个分工明确的“工厂”：香皂工坊、香肠工坊、底料工坊、零食工坊、养猪场和养鸭场。
一个初具规模的商业雏形已经形成。
这半年来，程妍已经完全习惯了每天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不是在各店铺和庄子间巡查，就是在书房规划下一步发展，或是陪着谢家几位长辈吃饭聊天，享受难得的家庭温暖。
偶尔静下心来想想，她发现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刻意去回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她已经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个时代，成为了“程妍”。
然而，一个现实的问题，也随着秋意渐浓，浮上了水面——她和谢瞻那份始于互助的婚姻契约，似乎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谢瞻的伤势已然痊愈，甚至更胜往昔。
他早已明确表示，过了中秋，便要重返边境，回到他熟悉的军营，履行他作为军人的职责，守卫疆土。
这是他的追求和抱负，程妍知道他一定会去，也发自内心地支持他去。
但与此同时，谢家的长辈，尤其是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都曾多次委婉地表示，希望她这个“妻子”能够陪同谢瞻一同前往边境，照顾他的起居。
可是程妍不想去。
她的根基、她的事业都在京都，刚刚铺开的商业版图需要她坐镇指挥。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非常清楚，自己并非谢瞻真正的妻子，他们之间只有兄妹之谊与合作之诚。
一直霸占着谢瞻正妻的位置，不仅于理不合，更会耽误谢瞻真正的姻缘。
他值得一位真心爱他、能与他并肩承担风雨的真正伴侣。
因此，程妍最近一直在暗中托人留意，悄悄寻找合适的宅子。
她需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还好，经过上次分红，她手头积攒的银子已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
只要不是像谢府这样占地广阔、规制高昂的大宅院，在京都置办一处舒适、安全的房产，她还是完全承担得起的。
“听青竹说，你最近在托人找房子？”
这天，程妍照例以“复查”为名，来到谢瞻的书房，实际上是用异能再次确保他身体状态万无一失，足以应对边境的艰苦生活。
谢瞻任由她搭着自己的手腕，状似无意地直接开口问道，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程妍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收回手，坦然承认：“是啊。”
她斟酌了一下语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坚定，“兄长之前说过，和离之后会为我找个靠谱的夫家。我看……还是算了吧。
经过这半年，我发现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和志向，就是多多赚钱，把我的‘程记’招牌，开满整个夏国。至于嫁人成婚……”
她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略带歉然却又无比清醒的笑容，“暂时真的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一个人，挺好的。”
谢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似乎有千言万语掠过，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和一句简单的：“我明白了。”
他没有试图劝说，而是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地契，递到了程妍面前。
“这个房子，明天让青竹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兄长般的关怀，“既然当初说了，兄长会护你余生安稳，那么这些安身立命的事情，本该就是我的责任。
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儿家，自己在外奔波寻找住处？你既唤我一声兄长，谢府便永远是你的娘家，你又不是没有家人。”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温和却不容拒绝：“我知道，和离之后，你定然不愿意继续长居谢府，我亦知你性子不喜拘束，留在府中难免觉得不自在。
所以，我不勉强你。这处宅子，连同里面伺候的下人，我都已经为你安排妥当。我也希望，你不要拒绝。这并非谢小公爷对合作伙伴的补偿，而是作为你的兄长，程妍的兄长，应该为你做的事，也是唯一还能为你做的事。”
他的话语坦诚而周密，既尊重了她的意愿，又尽到了“兄长”的责任，将她的退路和尊严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程妍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错辩的真诚关怀和决意，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感激。
她知道，这是谢瞻能给出的、最妥帖也最让她安心的安排。
她不再推辞，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那张薄薄却分量沉重的地契，仰起脸，对着谢瞻露出了一个灿烂而毫无阴霾的笑容，眼中充满了纯粹的感谢和孺慕之情：“好！谢谢兄长！那我就不客气啦！”
谢瞻凝视着她那清澈见底、只有感激与依赖，却无半分其他情愫的眼眸，几不可察地闭了闭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其间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与平静，如同深秋的潭水。
从此刻起，他便是程妍名副其实的、唯一的兄长了。
这个身份，将是他未来守护在她身边的唯一立场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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