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田的月光漫过暖宝的发梢时,陆野的手指正轻轻抚过叶知秋腕间的红绳——那是三年前雪乡的平安结,此刻被血鹰冢的月光染成了淡金色。
“阿野,”叶知秋仰头看他,“你…真的没事了?”
陆野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指腹蹭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三年前在血鹰峡,我用残魂封印血鹰冢时,其实已经…只剩半口气。”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雪,“是守墓人用顾家女眷的魂引,把我从记忆囚笼里捞了出来。”
暖宝突然拽他的衣角,小爪子举着块碎瓷片——是从石壁画上剥落的,上面画着只振翅的血鹰,鹰喙里衔着颗血红色的种子。
“爸爸,”暖宝的声音里带着陆野的沙哑,“这是什么?”
陆野接过瓷片,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得这图案——是陆家祖传的“血翼图腾”,只有在血鹰王觉醒时才会显现。
“是血鹰的命匣。”守墓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面具下的脸泛着青灰,“当年陆家老祖宗用它装血鹰王的魂,现在…它要醒了。”
话音未落,向日葵田的中央突然裂开道缝。黑红色的雾气从地底涌出,裹着腐臭的血腥味。雾气中浮现出只巨大的血鹰虚影,它的翅膀展开足有二十米,每根羽毛都滴着幽蓝的液体,鹰喙里衔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血鹰冢核心的那颗“血鹰之心”。
“人类…血肉…真香…”
血鹰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音里混着无数冤魂的哭嚎。它俯冲而下,利爪直取暖宝的后颈——那里的血鹰纹路正泛着诱人的红光。
“小宝!”叶知秋扑过去,用身体护住孩子。血鹰的爪尖擦着她的后背划过,在地上留下五道焦黑的痕迹。
“妈妈!”暖宝哭着去拉她的手,“疼。”
陆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半枚青铜戒指——那是三天前在实验室第七个罐子里找到的,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红光。他将戒指按在暖宝的血鹰纹路上,念动了一段晦涩的咒语。
“以血为契,以魂为引。血鹰之子,破茧重生!”
暖宝的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体内的血鹰纹路像活了般游走,最后在脊椎处汇聚成一对淡金色的羽翼虚影。
“爸爸…”暖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透着股倔强,“我…不想变成怪物。”
陆野蹲下来,捧起他的脸:“你不是怪物,你是陆野和叶知秋的儿子。”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暖宝的羽翼虚影,“这是你的力量,是你保护妈妈的力量。”
血鹰虚影的尖啸更近了。它的爪子离暖宝的后颈只剩十厘米,却在触碰到那对淡金色羽翼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像被泼了滚油的豆腐。
“不可能!”血鹰虚影的声音里带着惊恐,“这是陆家的血翼,是血鹰王的克星!”
暖宝的羽翼突然展开。淡金色的羽毛像利箭般射向血鹰虚影,每根羽毛都带着灼热的光。血鹰虚影被射中后,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裹着的具枯骨——是具穿着墨绿旗袍的老妇人骸骨,眼眶里塞着团血鹰羽毛。
“奶奶…”暖宝的声音发颤。
“是陆昭明的妻子。”守墓人解释道,“当年她用顾家女眷的血养血鹰,现在…被自己养的血鹰反噬了。”
血鹰虚影彻底消散。暖宝的羽翼也渐渐隐去,只余后颈的血鹰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扑进叶知秋怀里,小声说:“妈妈,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叶知秋抱着他,眼泪砸在他的发顶,“你是妈妈最厉害的小宝。”
陆野摸了摸暖宝的头,转头看向守墓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守墓人从怀里掏出块刻着星图的玉牌,递给陆野:“这是陆家祖祠的钥匙。陆野,你需要回祖祠,彻底解除血鹰计划的诅咒。”
“祖祠?”陆野皱眉,“我从小到大没去过祖祠。”
“因为你父亲不想让你知道。”守墓人的声音里带着苦涩,“陆家祖祠里,供奉着历代血鹰王的魂。你爷爷当年封印血鹰冢时,把你的魂也封在了祖祠的供桌下。”
陆野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小时候总听父亲说“祖祠是陆家的根”,却从未想过那根底下埋着怎样的秘密。
“阿野,”叶知秋握住他的手,“我和暖宝陪你一起去。”
“不行。”守墓人摇头,“祖祠的诅咒只对陆家人有效。你们进去,只会被血鹰王的魂吞噬。”
“那…怎么办?”叶知秋急得眼眶发红。
陆野突然笑了。他摸了摸暖宝的后颈,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血鹰纹路——那是三年前在血鹰峡被蚀骨藤侵蚀时留下的,此刻竟和暖宝的纹路产生了共鸣。
“我有办法。”陆野将暖宝抱起来,放在自己肩头,“暖宝的血能解开祖祠的诅咒,而我的血…能唤醒血鹰王的魂。”
“爸爸!”暖宝惊呼。
“别怕。”陆野摸了摸他的头,“爸爸要做的,是让血鹰王彻底安息。这样…你就再也不用害怕变成怪物了。”
祖祠坐落在漠北最北端的雪山脚下。远远望去,它像座被冰雪覆盖的堡垒,朱漆大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刻着“陆氏祖祠”四个大字。
陆野抱着暖宝,和叶知秋站在门前。守墓人递来玉牌,转身消失在风雪里——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阿野…”叶知秋的声音发颤。
陆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秋姐,等我回来。”
他将暖宝放在门口的石墩上,自己则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混着风雪,像有人在低笑。
祖祠内部比想象中更宽敞。正厅中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盖上压着块青铜碑,碑上刻满歪扭的血鹰图腾。四周的墙上挂着二十七幅画像,全是穿清末民初服饰的女人,她们的眼睛全被挖空,眼眶里塞着团黑乎乎的东西——和陆野老宅里的画像一模一样。
“是顾家的女眷。”陆野的声音里带着寒意,“我爷爷用她们的魂养血鹰。”
暖宝突然拽他的衣角:“爸爸,看那边!”
陆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厅的最里面,有座高台,台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液体表面浮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血鹰冢核心的那颗“血鹰之心”。
“那是…血鹰王的魂。”陆野的声音发沉,“它被封在鼎里,靠顾家女眷的魂喂养了千年。”
“爸爸,”暖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要不要放了它?”
陆野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不是放了它,是让它解脱。”他指向鼎上的青铜碑,“碑上写着‘血鹰泣血,魂归何处’,这是陆家祖宗的忏悔。”
他转身看向暖宝,眼神温柔得像春天的风:“小宝,你记得吗?在实验室的第七个罐子里,有段我六岁时的记忆——我和你在雪地里堆雪人,你说要和我过一辈子。”
暖宝用力点头。
“现在,爸爸要帮你实现这个愿望。”陆野将暖宝举起来,放在高台的边缘,“你用你的血,滴在血鹰之心的上面。它会感受到你的善意,然后…安息。”
暖宝的小手颤抖着,却还是坚定地伸了出去。一滴血珠从他的指尖落下,滴在血鹰之心的表面。
奇迹发生了。血鹰之心突然开始跳动,频率越来越快,最后“轰”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光点落在陆野和暖宝身上,温暖得像阳光。
“爸爸…”暖宝扑进他怀里。
陆野抱着他,抬头看向正厅的画像。那些被挖去眼睛的女人,此刻竟都睁开了眼——她们的眼睛里没有了怨恨,只有释然。
“原来…她们早就想解脱了。”陆野轻声说。
祖祠的风突然停了。雪也不下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陆野和暖宝的身上,像给他们镀了层金边。
“阿野!”叶知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跑了进来,眼里泛着泪光,“你…你没事了?”
陆野转头看向她,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我没事了,秋姐。因为…我终于可以和你,和暖宝,一起过一辈子了。”
暖宝突然拽他的衣角,指着窗外:“爸爸,看!”
陆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窗外的雪地里,站着只雪白的狼崽,它的脖子上系着根红绳——和陆野当年在雪乡给叶知秋编的平安结一模一样。狼崽正歪着头,冲他们摇尾巴。
“是…阿野?”叶知秋的声音发颤。
“不。”陆野笑了,“是暖宝的守护兽。”他抱起暖宝,走向门口,“走,秋姐。我们去给暖宝买烤冷面,加十个鸡蛋。”
三人踩着积雪走出祖祠时,阳光正将雪地染成金色。暖宝坐在陆野的肩头,小手揪着他的耳朵,咯咯地笑。叶知秋走在他们身边,手里提着刚买的烤冷面,香气混着雪的味道,在风里飘得很远。
狼崽跟在他们身后,蹦蹦跳跳的,像团会移动的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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