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轮陷进了车辙坑里,折腾了两刻钟才抬出来,马儿也走了一个时辰,正好停下来吃些草料,歇脚恢复一下体力。裴元绍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端了几碗吃食回去,他在后车上闻了半天肉香味,早馋肥猪肉了。
张角陪同苏婉去附近村民家打水,看着裴元绍的背影,张角说道:“三郎,我们有天下最好的百姓,只要有一口饭食,便不会给旁人惹麻烦,可就是这样的百姓,却有不少失了田地,沦为流民。”
“是啊大兄,进曲阳城那天,在魏家吃了昼食,回来路上,我答应了老裴,从今以后,都要让他吃上昼食。”
“不止是他,我希望咱们治下的百姓,有朝一日,都能像世家豪族一般,每天都能一日三餐。”
张梁拿起手中的熟土豆,与张角碰了一下:“为一日三餐,咱们兄弟共勉!”
吃完东西补充好体力,正准备出发。张梁突然看到路边刨蹄的马匹,一拍脑门,自己是懵圈了,竟然忘了给马装蹄铁,赶紧从系统兑换出了16套蹄铁,指挥着裴元绍几人给四匹马钉上。
装上蹄铁后,一路不用扬鞭,马蹄踏踏声中,行进速度都快了不少,午后未时,马车已经到了苏家门前。
张角等人刚一驻车,门房便迎上前询问,见到是苏婉与张角归宁,门房赶紧让小厮领着众人赶车入内,自己撒丫子往里通传。
苏家是商贾之家,宅子是日字形布局的三进院落,坐北朝南,在东南角巽位开了双扇悬山顶大门。进门是一进前院,院内设了马厩,正停放着四台马车,看来苏家大兄今天也在家。
跟着小厮跨过前院,进入二进中庭,入眼便是一座两层高的悬山顶主楼,两边各设了一座四层高的重檐角楼,通过回廊与主楼相连,达到警戒与防御一体化功能。
苏家几位兄弟已经站立在主楼门口等候,张角上前与几位舅兄妻弟寒暄,顺道给他们介绍了张梁。
苏家大兄名叫苏双,在北地贩马为业,与演义里刘备的早期赞助商苏双同名,极有可能是同一人。苏双看了一眼张梁,说道:“当年你们成婚之时,三郎尚且年幼,如今已经是大人了。”
张梁行了一揖,拱手道“小子张梁,见过苏家大兄。”
礼节性地打过招呼,众人前往主楼落座,侍女引着苏婉去了三进后院见母亲与娘家家眷。张角让裴元绍卸下车厢里的礼物,从中取出一坛酒,打开坛盖,一股醇厚酒香飘入众人鼻腔。
“好酒!这味道如此浓郁,定然是烈酒!”苏双好酒,闻到酒味眼神发亮,顺手就倒掉了自己座上的醴酒,他常年与北地部族经商,自然知道酒的市场前景,旁边几个兄弟也掀着鼻子使劲闻。
张角给几个舅兄妻弟各倒上一盏,“诸位,此为太平甘露,酒劲比醴酒与酎酒更大更强,初尝须小酌,切勿豪饮。”
一时间席上四处都有动静,酒量好的咂吧着嘴在回味,酒量差的大口吸着气。
“妹婿,此酒刚烈,若销往北地鲜卑匈奴诸部,定可一本万利,这营生交由我来操持可好?”言语之间已经没了见面时的疏离,变得热情起来。
“舅兄莫急,你再看看这个。”说着张角又打开了一个盐罐,倒了一小堆 盐粒在案上。
苏双抓起一把盐粒,放在鼻尖深吸一口,结果用力过猛,呛得自己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这是细盐?!不得了不得了!”
张角笑道:“舅兄,这盐与酒的营生都可以交给你来操持,如何经营都由你安排。”
苏双闻言一顿,神色一凛,道:“妹婿你与我来书房,此事当得从长计议。”说着便起身往二楼走去。
苏家其他几人都没挪窝,跪坐在席上自顾自品酒,张梁本也不想去,无奈何张角喊了一声三郎,只好跟着上楼。
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书房里的简牍帛书也是满墙满架。
苏双盘坐于榻,斜倚在靠背上,颇有责怪之意道:“妹婿,这等大事叫三郎一个娃娃过来作甚?”
张角呵呵一笑道:“舅兄有所不知,咱们家这制酒与制盐之法便是三郎研究而来,价钱也是他与钜鹿魏家已经协定好了的。”
苏双冲张梁拱手抱拳:“三郎,恕我眼拙,小觑少年英才了,这盐与酒如何定价发售?”
张梁也是拱手回礼:“大兄,不敢当这英才之名。魏公早已定好,城中铺面内细盐一斗千钱,酒千钱一升,万钱一斗,不得低于此价,若粮价与盐价有变则随之调价。我以市价七成出货于你,但我只负责供货,至于如何经营,售价多少,赢利几何都由你自己操持。”
苏双一皱眉:“七成价供货,酒坛路上难免有破碎,细盐若遭了雨又是损耗,这营生怕是不好做。”
张角在一旁接话说道:“舅兄,此事我做主,便作价六成价于你。”
张梁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责怪之意,其实他俩早已说好,五成价钱出货是底线,但你若开口就是五成,只怕苏双要砍价到四成甚至三成。
苏双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温和熟络:“妹婿,三郎,咱张苏两家乃是姻亲,咱老苏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儿。。。。。。”
张角咳嗽了一声,张梁抬头望向苏双:“苏大兄,这些年父母过世,都靠兄嫂扶持我长大,于我而言,嫂嫂如母,往年也得亏大兄多有照拂,你既如此说了,那咱们便一口价,五成,再低就不成了。”
苏双见他言语真挚,也谈下来两成的成本,便应允下来,开始谈其他方面。最终定下来五成拿货,代理区域为幽州并州与辽东,至于冀州本地,苏双也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奈何不了本地的豪族,若是要强行经营,只怕免不了要家破人亡。
张梁也是明白成年人与人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一开始不冷不热,有了利益关联便是苏家亲兄弟都没有现在这般亲热。
“好,没想到三郎你对经商一道也颇有研究,酒里兑水,粗细盐混合,你若是经商,怕是一等一的大奸商。”
“大兄莫要笑话我,咱们这酒劲大,即便对半掺水,也能一盏顶两盏醴酒的佳酿,粗盐磨碎了与细盐一混,你再用纸包好,谁能知道?北方草原盐酒价更高,获利不可与城中相比。”
苏双奇道:“用纸包好,那纸粗得都能漏盐,能包得住?”
张梁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本,递给苏双道:“大兄你看看我这纸。”
苏双拉了拉封皮,往后又翻了几张,看到张梁在纸上所留的墨迹,“不错,挺有韧劲,还可以书写,不似我之前见过的纸,这纸作价几何?”
不愧是商人,一眼就能看到商机,“大兄,这造纸之术是魏氏主导,我家只有一处小作坊,日产量不过数千张,你若有兴趣,可与我们一同回曲阳,同魏家面议。”
“好!你们准备何时启程,我与你们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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