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村时,张梁让马元义与裴元绍先行去后山,他要与张角回家一趟。
进了家门,张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正要发问,张梁递给他几张符纸,“大兄,此物可助你人前显圣,你若用手指在写字之处,快速摩擦,便能让符纸无火自燃。”
张角试验了几张,果然,他以指尖作笔,在纸上快速滑动,不多时,便见到符纸迅速变焦,然后冒出了明火。
“好,此物果真神奇,我先去与各方祭酒相见,你晚些时候也过来,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好,大兄你先去,记得这符不要贴身放,如今春日温度不高,遇热它便有可能燃烧,香堂背后的小间里,我放了一批纸钱,你准备一些在显圣之时烧。”
“上次开香堂惩治李二狗时,那能发雷音的炮仗......”
“大兄放心,我一会儿就在香堂之外,等你的信号发雷霆。”
“好,那些神人赐下的东西,今日也一并展现了吧?”
“一切听大兄安排。”
别过张角,张梁兑换了数十名政工人员和军事教练。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有了政工人员和军事教练,思想不滑坡,武力更上一层楼。
简单给新来的人员编了号,政工人员以道为姓,军事教练以平为姓,都按序号排列起名。
这下刚好,太平道三个字都有了着落。
后山香堂里,三十余人正相对坐在椅子中,他们正是钜鹿郡各县的方帅与祭酒,见到张角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参拜。
钜鹿郡下辖廮陶、巨鹿、曲周、下曲阳、广宗、广平等十五个县,张角仿照汉制,每县设立了一方,各方的领导者叫方帅,配一名祭酒,人数过万的为大方,不足万的为小方,类似汉朝大小县的设置。
后山工坊的数百工匠与力士,已经被太甲、太乙、太丙三人调教多日,思想上开始太平道化,丝毫不用担心今天的集会会被人泄露出去。
张角立于堂上,袍袖垂风,目光扫过众方帅与祭酒,声如沉钟:“诸位在教弟兄,如今我与张宝已在曲阳城中谋了实职,我为县丞,他为县尉,县令是魏家之人,但基本上不理政务,曲阳城军政之事,日后将尽归我太平道。”“恭喜大贤良师,日后我等传教更是便利。”
“恭喜教主。”“见过县丞。”“实在是可喜可贺!”
下面众人反应不一,有人醉心传教,有人开始称呼官职,还有人在思索没有即刻发言。
“诸位!今日我太平道入主曲阳,非为权柄富贵,实乃承黄天之意,行救世之途!”
众人肃然不语,张角振袖指向窗外,“尔等来时,路上应该见到了,冀州南部诸郡,躲避瘟疫之流民枕道相藉,田畴荒芜。那郡城廮陶,更是闭门不纳,禁止流民进城!郡守县令尸位高堂之上,视生民如草芥,此等苍天何其腐朽!”
“往日里我等教众,于乡野之间施符水救人,不过解一时之厄!今为县丞、县尉,掌一城军政,方能断豪强之刀,开万民之生路,以政令救万民!”
张角撩起身上的长袍,“此衣之布匹虽是曲阳城中魏家所赠,但这布匹经纬之间浸透了蚕农织工的汗血!我太平道非士族之道,亦非豪强之道,乃是农人织工,寒门子弟,贩夫走卒之道!从立教之日起,便是为他们有朝一日能过上好日子而服务!”
张角声音开始激昂,他转身向香堂上的雕像参拜:“南华真人赐《太平经》于我,因我本躬耕乡野之民,真人赐经之时,嘱咐于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方得始终。”
堂中众人也纷纷向雕像行礼,张角从小间取出烧纸,将纸钱对折,立在火盆里,围拢成一个中部留空的圆形。从袍袖中取出张梁给的显圣符纸,左手执符,无名指和小指弯屈,大拇指压在二指的指甲上,右手食指中指并指如剑,在符纸上快速滑动。
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洪亮:“南华真人昔赐经,我等教众当牢记,太平弟子为官者,家财不过十亩粟,余粮尽皆散饥民,凡有欺压百姓者,凡有贪墨钱粮者,凡有作奸犯科者,凡有背弃教义者,五雷轰其顶,神与魂俱灭!”
最后一声,张角似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喊得特别大声。随着神与魂俱灭几个字出口,香堂之外,传来了几声炸响,似是雷霆落地,轰然有声。
张角将手中的符纸放入火盆之中,一道火光随着雷霆之声,在火盆里出现,火盆中的纸钱熊熊燃烧起来。
一众方帅与祭酒脸色大变,纵然是见多识广的马元义,也都是一惊。教主张角无需斋戒沐浴设坛奏表,便可召雷发火,这是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众人纷纷拜服于地,向着堂上的南华真人雕像与张角叩首。
“诸位在教弟兄们!今日我等入曲阳为官,实为燎原之星火,欲以此为基,燃遍九州之地!有朝一日,当使赤县神州,皆立太平旗,皆信太平教,方成人间黄天盛世!请诸君谨记!”
张角转过身,话语声震梁宇,如雷贯耳。
“苍天已死,非为改朝换代,黄天当立,立的是耕者有其田,有其粮,有其食,当使天下无寒嚎,使天下寒士俱欢颜!”
“谨遵教主法旨!”
众人轰然应诺,都以为张角便是承黄天之道的天命之人,不愧是大贤良师,此刻便是让他们自戕,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皱眉头。
张角环视众人,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今天,我为诸位弟兄引荐一人。”
张梁从香堂外缓步走入,“见过诸位教中前辈,在下张梁,乃是大贤良师的三弟。”
众人纷纷见礼,有之前熟识的,也有见过三两面的,更多的是素昧平生的生面孔。
马元义走上前来,给大家都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好家伙,张梁有印象的就有好几人,张曼成,张牛角,刘辟,杨奉,都是演义里有名有姓之人。
张角等香堂里寒暄交谈之声稍歇,才开口说话,“这位是我家三郎,今年十五,我与张宝谋职之事,便是他一手操办的。”
众人纷纷又是一阵吹捧,“少年英才”,“年轻有为”,“天佑太平道”等等。
“好了,我等教友不必如此市侩,我要说的另有他事。”
众人面色一凛,认真听张角说正经事。
“三郎数日之前,与邻里的儿郎在山中耕作时,遇见了野彘下山,为掩护其他人撤离,他被野彘撞至树上昏迷。”
众人纷纷看向张梁,见他似乎并无大碍。
“无需看他,他只昏迷了半日,但是他醒后与我说,他在昏迷之中与神人交感,得了不少赏赐。三郎,你去将神人所赐之物,取来给弟兄们瞧瞧。”
张梁闻言走入小间,取出红薯土豆,纸张白酒,肥皂细盐,一一摆在雕像面前的香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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