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超不顾形象地大笑,牙龈都露了出来(参考白鹿),有张梁的地方就有裴元绍,他和老裴见面次数也不少,虽然老裴不通文墨,他却觉得挺投缘,不用像在家那么拘束。
“三郎,你教教老裴,让他也凑巧中个靶,不然我怕敌人没射中,先把我们给射中了!”
“你怎的凭空无人清白,就这弓箭,我随便练练也能中靶,能中靶,怎么会射中自己人!”裴元绍瞄了半天,又开了一弓,还是没中。
围观人群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院子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裴元绍作势又要拉弓,张梁上前说道,“老裴,侧身站立,双脚与肩同宽,对准靶子,肩膀与背发力,慢慢拉弦。”
裴元绍按照指令将弓弦拉开,“弓弦、箭镞和靶子三点一线,背部发力手不要抖,手指自然松弦。?”
“咚!”箭矢应声中的。裴元绍扬起手里的弓,大喊起来,“中了!中了!我中了!”
裴大中靶.jpg。大家纷纷喝彩,夸起裴元绍来。
二十名护卫也各自试弓,魏家的护卫训练过弓箭,表现不错,十人开弓有六人中靶,只是工坊工人不出所料的,无一中靶,半数以上的箭矢都不是朝着靶子射的。
张梁知道没接受过训练是一方面,更有可能是夜盲症的原因。古人常年连素食都吃不饱,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人在光线昏暗或夜间环境下,出现视力下降的夜盲症,纯纯的信仰射击。
收拾好弓箭,苏家备了晚宴,在院子里烤了一只羊,准备围着篝火吃烤肉。纯天然养殖的羊肉,打了花刀,只抹了细盐、茱萸粉和葱姜蒜腌制,即使缺了辣椒孜然和不少烧烤香料,味道依然不错。
裴元绍吃得脸上都是羊油,没办法,这辈子第一次吃烤羊肉,很努力地不想给三郎丢脸,但是没忍住,实在太香了。魏超吃相斯文得多,张梁只觉得羊肉虽鲜,但味道依然不够美,赵雷也被苏双留了下来,但却吃得却很克制。
苏家的几个兄弟带着商队北上去了雁门和代郡,明天张梁一行人要去真定,今晚只有苏双一个人自斟自酌。
“三郎,前次从你家带回的东西,只有这个酒最对我胃口,等你们从真定回来,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张梁举起手中的烤羊排向苏双致意:“下次一定。”
苏双哈哈大笑,喝下杯中酒,问起了赵雷:“赵雷,你来我家已经两年,明日去真定接了你家人,日后如何谋划?”
赵雷14岁跟着人进了苏家做雇工,苏双没有因为他年幼体弱,就削减他的月俸。赵雷心里感激,起身回道:“东家待我不薄,等母亲在曲阳安顿好,认了家门,赵雷便回来为东家效力。”
苏双摆手说道:“不必如此。苏家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经商一道,终归只是贱业。曲阳有你故交叔伯、魏公子和三郎照应,你接了家眷过去,便留在那边,日后定不会差。”
张梁也接话:“赵兄弟,田先生还在曲阳等着你们。你便听苏家大兄的,留在曲阳学文习武,令尊之仇,夺产之恨,都等着你们日后去报。苏家与我家常有贸易来往,你若不舍,也可以时常过来探望。”
魏超擦擦嘴说:“赵兄弟你放心,在下曲阳,一定没人敢再欺压你们,有事我们会出手相助。”
裴元绍:俺也一样。
赵雷没有再多说,向几人都深深行了一礼。
消灭掉烤羊,又闲扯了一阵,苏双让仆役领着几人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车马已经准备妥当,苏双拨了一匹马车,二十名部曲由家将苏彪带领随行。护卫团队已壮大到40人,苏伯和赵雷在前车,张梁魏超居中,裴元绍在后车,车厢里放着二十来把长枪,浩浩荡荡数十人启程去真定。
沿着毋极县官道一路西行,转过一处低矮山坡,山坡后的谷地里,聚集着两百余名失地流民。说是山谷,其实也只是几个数十米高的小山坡围成的小山坳,毋极与真定同属滹沱河的冲积平原,两县之间没有高大山峰,只有为数不多的低矮小丘。
这群人正是苏双口中聚拢的流民,三百来人熬过了年,只剩下这两百余人,正窝在几排树枝搭建的简陋木棚里。
一名年轻流民正脚步虚浮地跑回来,语气惊喜地喊道:“白头领,东边两里地,官道上来了三辆大车,看着像是商队。”
木棚中央,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站起身,相比与年轻流民,他的体魄要强壮不少,他正是这伙流民的头领白绕,“三辆大车,有多少护卫?有没有带刀剑弓矢?”
“没有细数,都骑着马,应该有三四十人,距离太远没看清楚,背上像是有弓,刀剑没有看到。”
白绕叫起山谷中的众人,“东边来了车队,有数十名护卫随行,咱们现在缺粮,杜长,你点些人手过去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不多时,一行人带着木棍与石块,从山谷中走了出来,不到一里地的路程,竟有不少掉队。
苏家部曲远远看见山谷中人影绰绰,打了个唿哨,家将苏彪拉弓,射出响箭示警,气流穿过镞身哨孔,发出锐鸣声似鹰隼,护卫纷纷勒住马缰,往马车靠拢成圈。
魏超问道:“三郎,这是有事发生?”
张梁撩开车帘,往前方望了一眼,道:“对面有流民聚拢,情况不明。”
魏超钻出车厢,站在车夫右边,手搭在额头望过去,“三郎,就这么百十号人,无兵无甲地冲过来,咱们可有四十几个带刀护卫,无须担心,优势在我。”
优势在我,这个词听着很耳熟,不是什么好词。张梁赶紧打断他,生怕他继续说下去,会让弓手左移五步,“魏兄,快进车里来,免得被误伤到。”
杜长见自己一行人已被发现,索性不再隐藏身形,百来人径直便往车队这边跑去。
苏彪低喝一声:“阵前射箭一轮,注意不要伤人。”
前方二十名护卫从背上取下弓,搭箭疾射,箭矢插在流民队伍前方十余步地面上,警告意味十足。有一个倒霉鬼不慎被箭矢射中,抱着大腿在地上嚎叫。
流民前冲之势顿时戛然而止,纷纷看向正在嚎叫的同伴,杜长大喊:“继续冲!冲过去抢了马车上的东西,咱们就能活命!”
流民听到他的喊话,被鼓噪起来,又重新向车队跑过来。
“不要射要害,放箭!”
见警告无效,流民依旧前冲,苏彪一声令下,数十支箭飞射而出,再次命中了十来人。
流民的伤亡率瞬间接近两成,看着鲜血正从同伴身上往外流,流民们转头就跑,只怪父母少生了两条腿,根本不管杜长的无能狂怒。
苏彪走近头车,低声询问苏伯是否追击,苏伯没有下令,示意他去问问后车的意思。车队的主事人是张梁与魏超,他不过是苏双安排过来帮忙而已,刚才事急从权,如今警情已去,主意得让他们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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