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环视这群初露锋芒的将星,心中豪情涌动。
这群日后名震天下的将帅之才,如今正在他的见证下逐步成长,明年的高句丽之行,必定是一场淬火成钢的历练。
他朗声对众人说道,“月余时间不见,诸位武艺想必又精进不少。待水池建成,还要仰仗诸位同心协力,共练水师!”
几人齐声应和,声震校场。
典韦这一个多月从未懈怠,每天都苦练不止,努力打熬身体,自觉武艺比起在襄邑之时又厉害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向张梁抱拳说道,“公子,在下想与公子再切磋一番,请公子成全。”
“典兄,今日事多,改天再与你比试。”张梁却是摆摆手,婉拒了他的请求,“诸位且自去操练,顺便请魏兄与蔡兄过来。”
他还要前去医学馆,若衣衫不整未免太失礼。
众人本来也是想看典韦vs张梁的较量,结果没能遂愿,不免略带遗憾地走向校场。
张梁特意叫住关羽,“关兄你随我来。”
“公子有何吩咐?”
张梁关切地问道,“关兄,令尊令堂可妥善安葬?”
关羽神色一黯,“关某初来曲阳,尚未寻得合适阴宅安置父母。”
“此事不宜再耽搁。”张梁温和地说道,“晚些时候,我便与你同去寻一处风水宝地,让二老早日入土为安。”
说起父母,关羽眼眶微红,抱拳道,“多谢公子!”
此时,蔡珂与魏超从远处走来,“三郎,可是要去筹备工学院?”
“两位兄长,你们先与工匠勘察场地,”张梁道,“尽可能的宽敞,最好临近活水,工学院内木器、漆器众多,皆是易燃物品。我另有要事,需先行前往医馆一趟。”
四人骑马结伴而出,在岔路口兵分两路--张梁带着关羽前往医馆,蔡珂和魏超则前去筹划工学院不提。
“华先生,张先生,仲景兄。”张梁熟络地与三位名医打着招呼。
华佗含笑回礼,“张公子,别来无恙?”
张伯祖也打趣说道,“此乃医馆,无事少来为妙。”老师身后的张仲景忍俊不禁偷着笑。
“有事!且是关乎医馆、利国利民之大事。”
三人神色一正,顿时来了兴趣。
张伯祖一把拉住张梁,“快快来静室详谈。”转头吩咐徒弟,“仲景,让张义泡壶好茶。”
关羽守在门外,三人走入静室。不多时张仲景返回,身后跟着手提炭炉与茶具的张义。
“水尚未煮沸,”华佗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张公子所言,究竟是何等利国利民之事?”
张梁等张义退出静室后,起身关上静室的房门,沉声说道,“虏疮。”
天花在汉代被称为“虏疮”,相传是伏波将军马援南征交趾时,从俘虏身上传染而来,故此得名。因皮疹如豆,唐宋时称之为“豌豆疮”与“痘疮”,天花之名,要到明清之后才开始通行。
听到虏疮之名,静室里几人神色一凛,这可是传染性极强、致死率超高的恶疾。
华佗一把抄起张梁的手腕,把起了脉,很快神色放缓,“体表正常,脉象平和。公子此番游学,可是发现了病患?”
张梁笑着撒了个谎,“非也非也。小子此行与颍川农人多有交谈,发现两桩好事。诸位不妨猜上一猜?”
张伯祖正往茶壶里放茶叶,见他卖关子,将茶壶盖子一磕,“说话半点不爽利,休要故弄玄虚。”
张梁正色说道,“先生莫急,此事还需仰仗诸位率领医馆同仁通力协作。”
张伯祖道,“既如此,那你还不快些说来。”
“虏疮凶险,但若染病后能熬过去,侥幸不死之人,往后余生便不会再感染。”
“此事我等皆知,何须多言。”
“颍川地势平坦,乡里多有养牛作耕地之用。虏疮肆虐横行之时,养牛之人却鲜少染病。”张梁说道,“我与养牛人交谈,得知他们也曾发过虏疮,症状相似,却又轻于虏疮。”
“我仔细查访过数十名养牛人,发现他们发病时,当地并没有虏疮爆发。故此,我推测,他们的染病之源或许来自于牛。”
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身为医者的三人都陷入沉思,只听见炭炉上渐渐煮沸的水在汩汩作响。
张伯祖沉吟道,“公子之言,可是要寻到有虏疮症状之牛,使人感染轻症发病,以免除虏疮之疫?”
果然是当世名医,一点就通。
张梁点点头,“正是如此。但此举亦有风险,故此,我想请三位出面主持,择一处通风僻静之处,招募志愿者进行虏疮免疫临床试验。”
“谁人不是有家有口,既有风险,志愿者我以为不妥。不如请狱掾押送些死囚前来。若是免疫成功,则酌情减刑;若是不幸死了,也不过是早几个月而已。”
狱掾,是秦汉时期的监狱长,“萧规曹随”里的曹参,就曾任沛国狱掾(沛县监狱长)。
华佗这古早外科医生,不愧是敢给曹丞相开颅的,果然是心狠手辣。
张梁心里感叹着,却也表示赞同,“华先生所言极是,如今已近七月,咱们得抓紧时间,否则拖到秋后问斩,可就没了临床试验对象。”
“虏疮免疫…临床试验…”张伯祖嘴里念着两个新词,“虏疮之事便依计而行,场地还请公子安排。此事切莫走漏风声,若是免疫不成,终究有伤天和。”
伤天和不伤文和,张梁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句话,贾诩此时应当还在朝中担任郎官,可惜自己当时没去洛阳,不然还能提前勾搭上他。
张梁召出系统查询了一下,按照历史进程,贾诩明年将因病辞官,返乡途中,在汧县被叛乱的氐人抓获。同行的数十人都被氐人所杀,只有贾诩诈称自己是段颎的外孙,逃过一劫。
段颎,字纪明,与皇甫规、张奂并称“凉州三明”,手段强硬,奉行“唯长矛挟胁,白刃加颈”的方针,平定西羌、东羌,历经百余战,累计斩首近四万级,在羌人与氐人之中,威名赫赫。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段颎此人,隐隐有艾公的风范。
只是此人因军功入朝后,开始迅速变质,他党附宦官、捕杀太学生,因而保全了富贵,两度出任太尉。在光和二年(179年),因宦官王甫一案,段颎受牵连下狱,在狱中饮鸩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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