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戊的右手还在抖,指尖的黑气像断线的风筝般歪斜射出。千羽灵看准这空档,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向王座基座。龙枭紧随其后,剑刃拖地划出一溜火星,直取对方下盘。影则矮身疾行,三枚影梭早已扣在掌心,目标不是人,而是那根支撑黑曜石台的暗纹石柱。
“就是现在!”千羽灵低喝,双掌拍地,火焰顺着她指尖窜出,在地面符文上一闪而过。那些原本沉寂的纹路猛地亮起一道赤红,像是被点燃的引信,迅速朝着基座蔓延。
高成戊瞳孔骤缩,右手猛然回抽,可动作却慢了半拍。轰的一声,石柱底部炸开一块,整座高台晃了一晃,他身子微倾,第一次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你们……找死。”他声音不再平静,带着一丝撕裂感,仿佛喉咙里卡着碎玻璃。
话音未落,他左手一抬,一圈黑色波纹自掌心炸开,如潮水般横扫整个大厅。三人还未来得及喘息,便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撞在不同方向的残垣断壁上,落地时各自喷出一口血。
千羽灵摔在一堆碎石中,右臂砸在棱角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想撑地爬起,却发现体内灵力像干涸的河床,怎么催都提不上来。刚才那一击耗得太多,双生火焰本就因先前战斗被抽走部分能量,如今更是摇摇欲坠。
龙枭的情况更糟。他的剑卡在断裂的石柱缝里,人趴在地上,肩头那个贯穿伤正不断渗血,把前襟染得通红。他咬牙伸手去拔剑,可刚碰到剑柄,手臂就控制不住地发颤。
影靠在墙边,左腿明显不对劲,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不是走路的好日子。”
高层戊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他身上那件暗纹长氅无风自动,黑气缭绕间,整个人如同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鬼。他没再用什么花哨招式,只是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根细长的黑刺,对准千羽灵的心口。
“你体内的火种不错,可惜用法太糙。”他说,“像拿金碗吃馊饭,浪费。”
千羽灵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瞪着他:“那你倒是别杀我,教教我怎么用?”
“不急。”他嘴角一勾,“等我把你们一个个打到不能动,再慢慢研究。”
话音刚落,他人影一闪,已出现在龙枭面前。龙枭刚把剑拔出来,还没来得及摆架势,对方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将他踢飞数丈,重重砸进一面墙里。砖石崩裂,烟尘四起,龙枭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剑脱手飞出,落在两米外的地面上。
影见状,忍着腿痛翻滚向前,试图抢在对方回头前接近。可她才挪了几步,空中忽然落下三道黑影,竟是凭空凝结出的锁链,一头扎入地面,把她两只手腕和一条腿牢牢钉住。
“别乱动。”高层戊站在大厅中央,语气平淡得像在劝小孩,“你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别让我费太多力气。”
千羽灵挣扎着站起来,双手颤抖着再次催动火焰。这一次,火苗只冒了个头,就变得灰蒙蒙的,像是被风吹久了的炭灰,随时会灭。她咬牙加力,额头青筋暴起,可灵力根本不听使唤。
“不行……不能再用了。”她低声说,声音里透着疲惫。
高层戊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你们以为刚才那一下是我失控,其实……那是我在适应这具身体。现在,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说着,他双手张开,周身黑气暴涨,化作数十条触须般的鞭影,在空中舞动。每一根都带着腐蚀气息,所过之处,地面石板迅速发黑、剥落。
他不再留手。
第一根黑鞭抽向千羽灵。她勉强侧身,肩膀还是被擦中,衣料瞬间焦裂,皮肤泛起一片乌紫。她闷哼一声,跌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第二根直奔影而去。影用力扯动手腕,可锁链纹丝不动。她只能偏头躲避,黑鞭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咬牙没叫,但额头上全是冷汗。
第三根卷向龙枭。他刚从废墟里爬出来,还没站稳,就被抽中后背,整个人扑倒在地,嘴里接连吐出几口血沫。他伸手想去够剑,手指刚碰到剑柄,又一根黑鞭落下,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拖回大厅中央。
高层戊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很努力。”他说,“比之前那些闯进来的人强多了。但他们也这么想过自己能赢。”
千羽灵喘着气,抬头看他:“所以……你是在等我们耗尽力气?好让你……彻底复活?”
“聪明。”他点头,“不过太晚了。”
他抬起手,掌心开始凝聚一团漆黑的光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凝实,周围的空气发出细微的爆鸣声,像是承受不住压力。
“这一下,不会留余地。”他说。
千羽灵知道躲不过,拼尽最后力气想要引燃双生魂之力。她闭眼默念口诀,试图唤醒体内残存的火种。可就在她即将感应到那股热流时,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炸开又熄灭。
火焰彻底熄了。
她睁开眼,嘴角溢血,眼神黯淡。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
龙枭躺在地上,听见动静,艰难地转过头:“灵……你还好吗?”
没人回答。
影被锁链钉在地上,视线模糊,但仍死死盯着那团越来越亮的黑球。她想提醒他们,可嗓子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高层戊举起手掌,黑球缓缓压下,锁定三人所在的位置。只要落下,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就在这时,龙枭忽然笑了。
“喂。”他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喊,“你说我们是拼图,那你算啥?备用零件?”
高层戊眉头一皱,动作微滞。
“我都快死了,”龙枭咧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就不能让我多说两句遗言?”
“你没有遗言的权利。”高层戊冷冷道,手上力道重新凝聚。
龙枭却不慌,继续说:“你刚才说我们帮你完成仪式,那要是我们三个一起灰飞烟灭了,你还靠谁收尾?总不能自己给自己点香吧?”
高层戊眼神一闪,似乎被戳中了什么。
千羽灵听到这话,虚弱地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影也动了动嘴唇,低声说了两个字:“拖住。”
高层戊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拖延时间?可你们什么都没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他说着,手掌再次压下。
千羽灵的手指悄悄动了动,指尖轻轻碰了下腰间的火囊——那个装着最后一缕引火粉的小布袋。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龙枭盯着天空,喃喃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高层戊停下动作,目光锐利:“说。”
“你这衣服穿这么多年,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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