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着一层微薄蓝白光晕的浅打，与那黏液构成的、散发着恶臭的虚之利爪，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预想中的势均力敌并未出现。
“嗤——”
一声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冷水的刺耳声响猛地爆发！
覆盖灵压的浅打，仿佛拥有了某种对虚独特的克制属性一样，轻而易举地切入了那看似粘稠却很坚韧的白色物质之中！
“吼呜——！”
虚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痛苦与惊愕的尖锐嘶鸣！它猛地缩回爪子，那被浅打斩中的部位，白色的黏液如同被净化般不断消散，留下一个清晰的切口，切口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正在侵蚀它身体的灵光！
有效！灵压真的有效！
林昊心中狂喜，信心大增。刚才的恐惧和慌乱被这一击带来的战果驱散了大半。
然而，他却忘了受伤的野兽更为危险。
剧痛彻底激怒了这只低级虚，它空洞的眼眶中仿佛燃起了无形的怒火。它不再试探，整个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圈，浑浊的白色黏液剧烈翻涌，带着更加狂暴的气势，再次扑向林昊！速度比之前更快，攻势更加疯狂！
利爪、触须般的肢体、甚至张开了那面具下的巨口，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林昊刚刚建立起的一点信心瞬间被这疯狂的攻势打了回去。他只能凭借着那半生不熟的瞬步和基础斩术，狼狈不堪地闪躲、格挡。
屋顶的瓦片在虚的攻击下不断碎裂飞溅。林昊好几次险象环生，黏液构成的触须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的腥风让他头皮发麻。有一次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体内一丝微弱的灵压正顺着伤口被那虚吸走！
它在吞噬我的灵压！
这个发现让林昊大惊失色。消耗战他绝对打不起！他体内的灵压正在飞速消耗，无论是用于瞬步还是灌注浅打，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移动，灵压都在减少。而对方似乎越打越凶！
必须速战速决！攻击它的面具！系统的信息和穿越前看《死神》动画里的记忆同时提醒他——面具是虚的核心！
“必须要击碎虚的骨质面具”
但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虚的攻击密不透风，他光是闪避和格挡就已经竭尽全力，哪有余力去瞄准那不断晃动、被保护得很好的骨质面具？
这样下去不行！
林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艰难地周旋，一边仔细观察虚的攻击模式。他发现，虽然虚的攻击疯狂，但似乎缺乏真正的智慧，更多的是依靠本能。每一次全力扑击后，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调整姿态的停顿！
机会或许就在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故意卖了个破绽，脚步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虚果然上当，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整个身体人立而起，那双巨大的、黏液构成的利爪高高举起，带着要将林昊砸成肉泥的气势，狠狠落下！
就是现在！
林昊眼中精光一闪，早已蓄势待发的灵压疯狂涌入双腿！
“瞬步”——爆发！
砰！空气发出一声爆鸣。
他的身体并非向后，而是向着侧前方、虚的怀里猛地撞去！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那致命的重击！
轰隆！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屋顶被彻底砸塌，瓦砾横飞！
而林昊，已经出现在了虚的身侧下方！这个位置，恰好是虚攻击后的死角，那双高举的利爪尚未收回，胸口那空洞和上方的骨质面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来不及思考，所有的战斗本能、求生意念、以及对灵压的掌控，在这一刻凝聚到了巅峰！
双手紧握浅打，体内剩余的大半灵压毫无保留地、疯狂地灌注其中！
嗡——！
浅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刀身上的蓝白光晕骤然变得明亮，仿佛一截凝练的月光！
“死——！”
林昊发出一声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把灌注了他此刻全部力量与信念的浅打，自下而上，狠狠地、精准地刺向了那张惨白的骨质面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
他能看到面具上空洞的眼眶，能感受到刀尖传来的、突破某种坚硬物质的触感。
噗嗤！
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覆盖着浓烈灵压的浅打，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那张面具！
“嗷————————”
虚的身体猛地僵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极致痛苦与不甘的凄厉尖啸！这尖啸声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让林昊的脑袋一阵刺痛。
下一刻，以被刺穿的面具为中心，无数道裂纹瞬间遍布虚的全身！
轰！
白色的身躯如同破碎的瓷器般猛然炸裂开来！但并非血肉横飞，而是化作了无数最纯净的、闪烁着微弱星光的灵子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四散飘飞，将这片阴暗的屋顶映照得如梦似幻。
那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和嘶吼声，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
“叮！成功净化低级虚*1。”
“获得：纯净灵子反馈，灵压经验提升。”
“宿主于实战中领悟灵压高效运用技巧，灵压掌控力提升。”
“由于是宿主第一次斩杀虚，此次奖励翻倍。奖励已到账，请宿主查收”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林昊脱力地单膝跪地，用浅打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淌下，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体内的灵压几乎消耗一空，一种极致的空虚感和疲惫感涌了上来。
但与此同时，一股精纯的纯净灵子也从周围汇入他的体内，缓缓补充着消耗，滋润着干涸的经脉，并让他刚刚提升到lv2的灵压变得更加凝实了。
战斗……结束了。
他赢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首次胜利的喜悦，缓缓冲散了疲惫。
他抬起头，看向下方巷子。那个醉汉不知是吓晕了还是被最后的尖啸震晕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就在这时，那之前被虚的邪恶气息所掩盖的、奇异的共鸣感，再次变得清晰起来，而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它不再断断续续，而是变成了一种稳定的、带着某种悲伤和执念的波动，清晰地从死胡同最深处那堆废弃物后面传来。
林昊强撑着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跳下屋顶，落在巷子里。
他握着浅打，警惕地绕过那堆垃圾。
月光被高墙遮挡，巷子深处异常昏暗。但在那角落里，他看到了——
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光影。
它似乎是一个老人的形象，穿着破旧的长袍，身体蜷缩着，散发出浓郁的悲伤和不甘的情绪。那奇异的共鸣感，正是从这光影身上散发出来的，与林昊手中的浅打，以及他体内的灵压，产生着微弱的呼应。
这不是虚。
这是一个……人类的灵魂？
一个因为某种强烈的执念，而滞留在现世，无法安息的灵魂？
林昊愣住了。
他忽然明白，刚才那只虚，恐怕就是被这个灵魂强烈的负面情绪吸引而来的！
而此刻，这个灵魂似乎也感受到了林昊的存在，那模糊的光影微微晃动，抬起头……“看”向了他。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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