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裹着桂香钻进教室窗户时,小棠正趴在课桌上画星星。她的铅笔尖沾着淡金色的颜料——那是上周在实验室熔炉旁,星核的光渗进铅笔芯留下的痕迹。画纸上,七颗星星围成圈,中间歪歪扭扭写着\"小棠的守护星\"。
\"小棠同学?\"林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她的发梢别着片银杏叶,和上周小橘送她的那片纹路一模一样,\"这周的心光分享会,你准备好了吗?\"
教室里响起细碎的讨论声。上周五放学后,林老师在班级群里发了通知:\"本周六上午九点,学校活动中心举办'心光志愿者'第一次分享会,欢迎同学们带一件'最温暖的回忆'来分享。\"
小棠的指尖顿住。她能感觉到,星核在口袋里发烫——那是爸爸的声音在提醒:\"阿夏,注意那些'太完美'的温暖。\"
\"我准备了!\"小橘举着小手蹦起来,她的书包里露出半本手工书,\"我要分享和小棠一起做的'星星糖罐'!\"
\"我也准备了!\"小宇举着画纸,\"我要分享姐姐教我画的'全家星星'!\"
小棠笑着摸了摸小橘的头。她记得三天前,林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递来一张手工课表格:\"小棠,张叔说你手工课的作品总被同学们借走,这次分享会就由你主持吧?\"张叔是学校新来的后勤主任,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笑起来眼角有很深的皱纹。
\"小棠?\"林老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嗯!\"小棠点头,\"我会分享......\"她顿了顿,\"分享妈妈煮的桂花茶。\"
教室里响起掌声。小橘拽了拽她的衣角:\"姐姐,我也要喝!\"
周六的活动中心飘着桂花香。
小棠站在舞台中央,望着台下坐得整整齐齐的同学们。她左手边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金黄的桂花糖——是昨晚和妈妈一起熬的,糖汁里还浮着片完整的银杏叶。
\"大家好,我是小棠。\"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今天我想分享的,是'桂花香里的温暖'。\"
她打开玻璃罐,舀出一勺糖:\"上周三下雨,我放学回家时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妈妈没骂我,反而把我抱进厨房,说'小棠的膝盖比桂花还金贵'。\"
台下传来轻笑。小橘在观众席第一排举着星星糖罐,眼睛亮晶晶的:\"姐姐说的就是这个!\"
\"妈妈熬了三个小时的桂花糖。\"小棠舀起第二勺,\"她把糖汁倒在玻璃罐里时,阳光刚好照进来,糖粒像星星一样落下来。她说:'痛苦会像雨一样停,但温暖会像星星一样,永远在天上亮着。'\"
第三勺糖刚要舀起,小棠突然顿住。她能感觉到,星核在口袋里剧烈震动——不是温暖的震颤,而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闷的疼。
\"怎么了?\"林老师从台下走过来,她的手搭在小棠肩膀上,\"不舒服吗?\"
小棠摇头,却瞥见观众席最后一排的张叔。他今天没穿工装,换了件深灰色外套,手里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她。
\"小棠同学,\"张叔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带着刻意的热情,\"能再说说你妈妈熬糖的细节吗?比如......她用了什么桂花?\"
小棠的心光突然泛起涟漪。她能看见,张叔的记忆碎片里闪过一张照片——三年前的暴雨夜,爸爸抱着昏迷的她冲进医院,怀里还揣着半袋桂花。照片背面写着:\"阿夏的生日,要给她熬最甜的糖。\"
\"是......金桂。\"小棠的声音发颤,\"妈妈说,金桂的花期最短,却最香。\"
张叔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实验日志残页——和小棠在爸爸实验室找到的那本,字迹一模一样。
\"小棠......\"林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她拽住小棠的手腕,\"我们先下去。\"
小棠被拉到后台时,听见台下传来骚动。张叔正举着实验日志残页大喊:\"这不是周明的字迹吗?他当年研发星核的笔记!\"
\"张叔!\"小棠挣脱林老师的手,\"您怎么会有这个?\"
张叔的脸涨得通红:\"是陈默给我的!他说这是周明的'黑历史',要我帮他销毁......\"他的声音哽咽,\"可我昨天翻到这页,上面写着'心光共鸣器需用至亲的心光激活'......小棠,你妈妈的心光......\"
\"够了!\"林老师挡在小棠面前,\"张叔,你到底是谁?\"
\"我是周明的战友。\"张叔的眼泪砸在实验日志上,\"三十年前,我们一起在星核研究所工作。周明说,心光是宇宙的良心,可陈默说,心光是控制人心的武器......\"
小棠的星核突然剧烈发烫。她能看见,实验日志残页上浮现出爸爸的字迹:\"若暗棱失控,用至亲的心光注入共鸣器,可暂时压制。\"
\"小棠!\"林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你的手......\"
小棠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正渗出淡金色的光。星核从口袋里飘出来,悬浮在她掌心,像颗跳动的心脏。她的指尖触到星核的瞬间,无数记忆涌进来——
三年前的暴雨夜,爸爸把星核塞进她怀里,说:\"阿夏,要是暗棱失控,就用你的心光激活共鸣器。\"
两个月前的深夜,张叔敲开她家的门,递来个包裹:\"周明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这是给小棠的生日礼物'。\"包裹里是本手工书,扉页写着:\"小棠的守护星,要永远亮着。\"
\"小棠......\"林老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你的心光......在和星核共鸣。\"
小棠抬头,看见台下的张叔正举着实验日志,陈默的笑声从扩音器里传来:\"哈哈哈,周明的女儿果然继承了他的心光!小棠,你妈妈的心光,能救我吗?\"
活动中心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小棠能听见陈默的声音:\"心光共鸣器已经启动,暗棱正在复苏......\"
\"妈妈!\"小橘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绿萝说,它在哭!\"
小棠的心光突然变得滚烫。她能感觉到,星核在掌心发烫,像团要烧起来的火。爸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夏,用你的心光,温暖所有人。\"
她举起星核,淡金色的光涌出来,像道穿透黑暗的利剑。
\"小棠!\"林老师想拉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光里,小棠看见陈默的身影从后台冲出来,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紫色的污渍,手里举着心光共鸣器。共鸣器的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心光波形图。
\"交出你妈妈的心光!\"陈默尖叫着,\"只要有了它,暗棱就能变成完美的容器!\"
小棠的心光泛起涟漪。她能看见,妈妈的心光像片柔软的云,正从她掌心飘向共鸣器。
\"不要!\"小棠喊,\"妈妈的心光是用来温暖我们的,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
她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共鸣器。星核的光裹住她的后背,像件发光的外套。陈默的尖叫被淹没在金色的光里,他的手被烫得缩回,共鸣器\"啪\"地掉在地上。
\"小棠!\"林老师冲过来,抱住她,\"你怎么样?\"
小棠笑着摇头,眼泪掉在妈妈怀里:\"妈妈,我做到了。\"
活动中心的灯重新亮起。小橘举着星星糖罐跑过来,糖罐里的桂花糖在灯光下闪着金光:\"姐姐,我刚才看见绿萝在发光!\"
小宇举起画纸,画纸上用蜡笔歪歪扭扭写着\"妈妈的心光\",旁边画了颗五角星:\"姐姐,星星说,妈妈的心光最甜。\"
张叔蹲在地上,捡起实验日志残页。他的手在发抖,却还是把日志递给小棠:\"小棠,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
小棠接过日志,翻到最后一页。爸爸的字迹清晰有力:\"阿夏,心光不是武器,是爱。当你用爱去守护别人时,你的心光会变成最强大的力量。\"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小棠抬头,看见一片银杏叶飘落在星核上,叶脉里的光和星核的光交织在一起,像条发光的河。
\"妈妈,\"小棠轻声说,\"我想把今天的分享会继续下去。\"
林老师笑着点头:\"好,我们继续。\"
小橘举起星星糖罐,小宇展开画纸,张叔把实验日志放在舞台中央。台下的同学们鼓起掌,掌声像浪潮,一波接一波,漫过活动中心的每一个角落。
夜空中,星子闪烁,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这个被心光点亮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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