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顶天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眼前这位老头，绝对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最可怕存在。
化神期强者耗费千年寿元为其算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药无极的实力至少也是化神期，甚至更高！而且从他刚才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来看，那位天算子恐怕也不是心甘情愿帮忙的。
一个化神期的大能被人逼着算命，想想都觉得荒谬。可这就是现实。
王顶天暗自苦笑。他师傅苦读不过半步金丹修为，炼个丹都能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而眼前这位，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苦读连同整个玄穹圣宗一起抹平。
“妈的，我刚才是不是太狂了？”
王顶天回想起自己刚才那句“管饱吗”，额头开始冒冷汗。当着一位疑似化神期大能的面这么嚣张，简直是在疯狂作死。
药无极站在那里，表情平静得可怕。王顶天越看越心虚。
“前辈，晚辈刚才言语冒犯，还请见谅。”王顶天咬咬牙，主动认怂。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面子什么的，哪有小命重要？
药无极听到这话，反而笑了：“怎么？怕了？”
“不是怕，是敬畏。”王顶天硬着头皮说道，“前辈这等修为，晚辈确实需要仰望。”
“算你识相。”药无极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既然天算子算准了你，那就说明你有这个命数。只要按我说的做，我尽量保证你不死。”
听到这个不算承诺的承诺，王顶天心里五味杂陈。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前辈，咱们要炼的丹是什么品级的？一品还是二品？”王顶天硬着头皮问道。
药无极听到这话，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此丹没有品级。”
“没有品级？”王顶天愣住了，“什么意思？”
在修真界，丹药分为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连品级都没有的丹药，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以为世间所有的丹药都能用品级来衡量？”药无极冷笑一声，“小子，你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
王顶天咽了咽口水：“那前辈您以前炼过这种丹吗？”
提到这个问题，药无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怎么可能没炼过。”药无极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为了这颗虚灵天丹，我尝试了整整一千七百年！”
王顶天心里咯噔一下，一千七百年都没成功，那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此丹的主材料叫七魄草，生长环境极其特殊。”药无极缓缓说道，“它必须寄生在活物身上，吸收宿主的精气神才能茁壮成长。而且宿主的生命力越高，七魄草的品质就越好。”
听到寄生这两个字，王顶天的脸都绿了。感情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宿主？
“第一次，我抓了一名元婴期修士。”药无极的语气平淡得可怕，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将七魄草种在他的元婴里。”
王顶天倒抽一口冷气。在元婴里种草？这操作也太狠了吧！
“但是元婴期修士的元婴太过强大，与七魄草产生了激烈冲撞。”药无极摇摇头，“七魄草刚长出来就被元婴的力量绞碎了，第一次失败。”
“然后呢？”王顶天明知故问，心里已经开始为那些倒霉蛋默哀了。
“第二次，我又抓了一个元婴期的，用秘法将他的境界强行打落到金丹期。”药无极继续说道，“这次七魄草倒是发芽了，还长出了两片叶子。”
王顶天心里升起一丝希望：“那成功了？”
“屁！”药无极冷哼一声，“七魄草刚长到两片叶子，那家伙就被抽干了！整个人变成了人干，连渣都不剩！”
这下王顶天彻底懵了。金丹期修士的精气神有多雄厚？结果还是被一株草给吸干了？
“后来我找遍了整个修真界，终于找到一个金丹期的绝世妖孽。”药无极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那小子的根骨天赋，千年难得一见。”
“结果怎么样？”王顶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七魄草长到了三片叶子。”药无极叹了口气，“但那小子也撑不住了，最后还是被吸成了人干。”
“后来我想明白了，人体确实太渺小。”药无极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于是我改变了思路，前往北冥之海寻找更强大的载体。”
王顶天听得头皮发麻，这老头的执念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那片海域常年冰封，普通修士根本无法踏足。我在那里整整搜寻了120年，以我的境界都差点被冰封。”药无极回忆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终于让我找到了一条刚出生的幼兽，体内流淌着神兽鲲的血脉。”
“神兽鲲？”王顶天倒抽一口冷气。
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成年鲲能够遮天蔽日，一口吞下整片海域。哪怕只是带着一丝血脉的后代，也绝非凡物。
“那小家伙刚出生时只有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眼睛还没睁开。”药无极的语气突然温和了几分，“我将它带回来精心照料，投入了我毕生收集的天材地宝。”
王顶天能想象出那是怎样恐怖的投入。一个化神期强者倾尽所有，那得是多少资源？
“320年啊…”药无极轻叹一声，“我看着它一点点长大，从巴掌大小到最终的3800米长。那时它的气血之强悍，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极限。”
听到这个数字，王顶天瞪大了眼睛。3800米长的巨兽，那该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光是想想就让人震撼。
“它很聪明，知道我对它的期望。”药无极闭上眼睛，声音开始颤抖，“当我告诉它需要承受七魄草的寄生时，它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王顶天感受到了老人内心的痛苦。
“种下七魄草的前四天，一切都很顺利。它强大的体魄完美地滋养着七魄草，一片、两片、三片…叶子不断生长。”药无极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到了第五天，七魄草终于要开第五片叶子了。”
王顶天屏住呼吸，等待着结局。
“但就在那一刻，它的身体开始急剧萎缩。”药无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3800米的庞大身躯，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缩小到了300米。它拼命地想要维持，为了让七魄草能够成功，宁愿燃烧自己的生命本源。”
“最后…”
“最后它死了。”药无极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含怒火，悲伤，“300多年的朝夕相处，它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亲人。为了报答我，它燃尽了所有的生命力，只为了让七魄草多开一片叶子。”
王顶天沉默了。哪怕是铁石心肠，面对这种牺牲也会动容。
“七魄草最终开出了五片叶子，但还是失败了。”药无极的声音变得冰冷，“它用生命换来的，依然不够。”
血参在王顶天怀里瑟瑟发抖，小家伙能感受到老人心中的愤怒和痛苦。
“前辈…”王顶天艰难地开口，“那您为什么觉得我能成功？”
药无极转头看向他，眼中的光芒让王顶天心中一寒。
“因为你不同。”
“也必须不同。”
“前辈，您觉得我能撑多久？”王顶天苦着脸问道。
药无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按理说，你这小身板连一片叶子都撑不到。”
王顶天：“......”
这老头还真是实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一片叶子都撑不到？那自己不就是来送菜的？
血参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小家伙显然也听懂了这场对话的恐怖之处。它的几根触须紧紧缠绕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前辈，我现在觉得您老人家可能找错人了。”王顶天干咳两声，“要不咱们重新算一遍？说不定天算子那老家伙算岔了？”
药无极摇头：“天算子从不出错。他用了一千年寿元推演出来的结果，怎么可能有误？”
“那他有没有算过我的死法？”王顶天继续问道，“比如说是被吸成人干，还是直接爆体而亡？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药无极倒是笑了：“小子，你倒是看得开。”
“不看开能怎么办？”王顶天叹了一口气。
“但是。”药无极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但是什么？”王顶天瞬间来了精神。这种关键时刻的转折，往往意味着柳暗花明。
“天算子既然算出了你，就说明你有特殊之处。”药无极盯着王顶天，语气中透着一股狂热，“或许”
“或许什么？您老人家别卖关子了，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刺激。”
“或许你真的能让七魄草完全成熟。”药无极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七魄草一共有七片叶子，如果全部成熟，那就是真正的仙草！”
王顶天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发现药无极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了，那种狂热的神色让人毛骨悚然。
“前辈，您这话我听着怎么越来越不靠谱呢？”王顶天小心翼翼地问道，“连神兽血脉都只能撑到五片叶子，我一个小小的炼气期”
“你不懂！”药无极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天算子推演的时候，整整花了三天三夜！推演过程中，他的道基都险些崩塌！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命格绝对不简单！”
王顶天眨眨眼：“您的意思是，我命硬？”
“何止是命硬！”药无极盯着王顶天，眼神狂热到了极点，“天算子说，你的命格叫'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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