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兵戈初成
食物危机暂缓，外部威胁却如芒在背。白纹部落的仇恨、下游水上部落的窥探、西北山林中神秘的黑白纹部落与恐怖巨兽，像几座大山压在阳歌心头。部落现有的石制、骨制武器，在应对可能到来的、更强大的冲突时，显得如此无力。
炼铜，必须加速！目标不再是工具，而是——兵器！
阳歌将炼铜的优先级提到最高，几乎投入了部落所有能调动的人力。寻找新的孔雀石矿脉、砍伐硬木烧制木炭、改进鼓风囊、建造新的炼炉…整个部落仿佛一架战争机器，围绕着那炽热的铜火运转起来。
火光日夜不息，敲打声连绵不绝。阳歌亲自设计模具。他首先选择的兵器是——矛头。
铜矛头比石矛头更重、更坚韧、穿透力更强，可以安装在更长更结实的木柄上，形成中距离杀伤利器。他设计了两种规格：一种用于投掷，一种用于近战格挡刺杀。
其次，他利用有限的铜料，浇铸了一批铜箭镞，优先配备给獠等神射手。铜箭镞的破甲能力远超石镞，是对付可能披着厚皮甲的敌人的利器。
然后，是近身武器。他为自己和岩灵设计了一种类似于短剑或厚背砍刀的铜器，比骨刀石斧更锋利耐用。
最后，他还尝试铸造了一面圆形的、中央凸起的铜皮，镶嵌在硬木盾牌上，大大增强了盾牌的防御力，尤其是 against 投掷武器的攻击。
每一件铜器的诞生，都伴随着欢呼和惊叹。当战士们拿着沉甸甸、黄澄澄的铜矛，抚摸着冰冷锋利的刃口时，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自信和锐利。阳歌组建了一支约三十人的“铜器小队”，由獠担任副手，日夜操练配合，熟悉新武器的特性。
岩灵对那柄为她打造的铜刃爱不释手，她发现这柄刀不仅锋利，而且重心平衡极佳，挥舞起来比骨刀顺畅得多。她常常一个人练习到很晚，刀光在月光下划出凌厉的弧线。
阳歌也没有忘记防御。他改进了部落的栅栏，用削尖的硬木桩打入地下，形成更密集的鹿砦。他还在营地外围挖掘了陷坑，底部插入削尖的竹刺木签，上面巧妙伪装。
然而，铜器的光芒也引来了更深的担忧。巫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铜矛，眼中忧虑更深。他找到阳歌，举行了一次深谈。
“强大的武器，能保护部落，也能招致毁灭。”巫的声音低沉，“它们就像火焰，能带来温暖，也能焚烧一切。我担心…过度的力量，会让我们变得贪婪，忘记与自然、与其他部落共存的古老训诫。”
阳歌沉默片刻，恭敬地回答：“巫，您说得对。力量需要智慧的约束。我制造它们，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守护。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的粮食，守护每一个愿意和平共处的族人。但如果有人将战争强加给我们，我们也必须有利爪和尖牙，让敌人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的话语坦诚而坚定。巫凝视着他，许久，缓缓叹了口气：“希望守护之灵，永远指引你手握力量的方向。”
就在部落武装初具雏形之时，下游的水上部落，终于不再沉默。
一个雾气朦胧的清晨，负责在石堰附近捕鱼的族人惊慌失措地跑回营地报告：河面上，出现了好几只巨大的、从未见过的木筏！木筏上站着许多身影，正朝着石堰指指点点！
阳歌和岩灵立刻带队赶到河边。
只见下游方向的河面上，五只用粗大原木捆绑而成的巨大木筏正缓缓逼近。每只木筏上都站着五六个人，身材精壮，皮肤黝黑发亮，身上绘制着复杂的蓝色水波纹，手持着一种长长的、顶端绑着尖锐骨刺或石器的渔叉。他们的眼神冰冷而充满审视，打量着石堰，以及闻讯赶来的阳歌等人。
为首的一只木筏上，站着一个头戴巨大鱼骨冠、脖子上挂着众多兽牙项链的中年男子，显然是首领。他的目光越过河面，直接锁定在了阳歌身上。
他抬起手，指向巍然屹立的石堰，然后指向阳歌，用一种古怪的、音节短促的语言，大声地说了一句话。虽然听不懂，但那语气中的质问和不满，显而易见。
这座改变了河流局部水文的人类造物，终于引来了大河真正主人的关注。
冲突，一触即发。
（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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