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核电站,能让多少人知道我们?能让我们的对手感到敬畏吗?不能!但如果我们也能宣布,我们要建造自己的空间站,我们要去探索火星呢?哪怕只是一个计划,一个目标,它所带来的精神力量,它所凝聚的民族向心力,是十个、一百个核电站都无法比拟的!”
“当我们的孩子们,仰望星空的时候,我们是希望他们看到,天上只有别人的辉煌?还是希望他们能够骄傲地指着某颗星星说,那里,将会有我们龙国人的足迹?”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钱副主任的话说完了。
他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仿佛刚才那番激昂的演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然而,他投下的这颗重磅炸弹,其冲击波才刚刚开始扩散。
没有人说话。
但每个人的内心,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太狠了。
这是一把无比锋利,而且淬了剧毒的匕首。
钱副主任的这番话,其刁钻和阴险之处,在于他完全跳出了技术和经济的辩论范畴。
不再去争论成本效益,不再去质疑技术可行性,因为他知道,在这些领域,他辩不过林舟的团队。
选择了一个全新的、无法用数据和逻辑来反驳的战场——民族自豪感和国家精神。
将林舟主导的、以务实和民生为导向的科技路线,巧妙地贴上了一个“格局太小”、“谨小慎微”、“只顾眼前”的标签。
将自己的“大经济、大项目”的理念,包装成了“大国气象”、“星辰大海”、“提振民族精神”的宏伟蓝图。
没有攻击“核电站”和“小灵通”本身,他甚至承认它们“很好”。
但他却从一个更高的维度,否定了它们的价值。
他告诉你,这些东西,解决不了我们的“精神饥渴”,无法弥补我们仰望星空时的落差。
这种攻击,极具迷惑性和杀伤力。
因为它利用了人性中最根本的情感——自尊。
尤其是在一个刚刚经历了百年屈辱,民族自尊心极度敏感的国度里。
谁敢公开反对“提振民族精神”?谁敢说“大国气象”不重要?谁敢站出来说“我们暂时别看星星了,先管好脚下的路”?
在钱副主任营造的这种悲壮而激昂的氛围下,任何试图将话题拉回到现实、拉回到成本和技术细节的努力,都会显得那么的“不识大体”,那么的“缺乏远见”,甚至可能被扣上“没有民族自尊心”的帽子。
他成功地将一场关于“如何发展”的科学路线之争,偷换概念,变成了一场关于“有没有志气”的道德绑架。
林舟的务实,被他扭曲成了短视。
林舟的稳健,被他描绘成了懦弱。
林舟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被他暗示成了“小家子气”的格局。
会议室里的气氛,从沉闷,变成了凝重,再到此刻的压抑。
一些原本支持林舟路线的人,此刻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得不承认,钱副主任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偏激,但……确实说到了他们的痛处。
那种无力感,那种落差感,是真实存在的。
而钱副主任的几个盟友,则适时地露出了赞同和钦佩的神情,有人甚至带头轻轻鼓了两下掌,虽然掌声稀稀拉拉,但在寂静中却格外刺耳。
匕首已经出鞘,寒光凛冽。
它没有直接刺向林舟的身体,却精准地对准了他所有工作的立足之本——那条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务实的、以民为本的发展路线。
钱副主任,正试图利用整个民族仰望星空时的失落,来斩断这条路线的根基。
会议桌上,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在肃杀的空气中,扭曲、消散。
一场无声的、却可能决定龙国未来走向的风暴,已然成型。
风,起于青萍之末。
钱副主任在内部会议上投下的那颗“精神炸弹”,其真正的威力,并不在于当场说服了多少人,而在于它精准地引爆了早已埋藏在社会,尤其是知识分子阶层心中的那份集体焦虑。
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龙国最权威的学术期刊之一——《科学与前沿》的最新一期刊登了一篇署名评论文章,标题引人深思:《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我们时代的科学使命再思考》。
文章的作者,是国内一位德高望重的理论物理学家,严教授。
严教授一向以治学严谨、不涉派系纷争而着称,在学术界拥有极高的声誉。
他既不是“经济派”的成员,也与林舟的团队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他的中立立场,让这篇文章的分量显得格外沉重。
文章的笔触极为巧妙。
它没有指名道姓地批评任何人或任何项目,通篇充满了哲学思辨和对科学精神的探讨。
文章开篇,严教授饱含深情地回顾了人类文明史上,那些由好奇心驱动的伟大发现——从哥白尼的日心说,到伽利略的望远镜,再到牛顿的万有引力。
他指出,正是这种对未知世界、对头顶星空的无限向往,才构成了科学发展的最原始、最强大的驱动力。
“科学的使命,不仅仅是解决我们脚下的问题,”严教授在文章中写道,“更在于拓展我们文明的边界,回答那些关于‘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的终极问题。
一个只懂得低头拉车,却忘记了抬头看路的民族,即便走得再稳,也终将迷失方向。”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将笔触拉回到了当下。
“我们欣喜地看到,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的国家在应用科学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一系列关乎民生的技术难题正在被逐一攻克。
这无疑是伟大的成就,值得我们每一个人为之自豪。
然而,在欣喜之余,我们是否也应该冷静地反思:我们的科技规划,是否缺乏了那么一丝更高远的雄心?我们是否在过分沉迷于‘解决问题’的满足感中,而忽视了‘提出问题’的勇气?”
“当大洋彼岸的对手,已经将‘登陆月球’这样看似天方夜谭的梦想,作为国家意志强力推进时,我们听到的,更多的是关于成本的计算、技术的风险、以及资源分配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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