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视线落在他滞空的手上,停顿了瞬,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草屑,淡声: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还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放心一些,”裴宴也劝道,“毕竟今日是我约你出来的,总不能让你摔了就这般回去。”
“真不用。”
祝卿安目光放远,见那匹被麻醉后躺倒在地的黑马。
“要检查的不是我,而是它。”
周聿修缓缓收回手,站至她身侧。负手而立,嗓音森冷。
“马场的马向来都是经过专业检疫的,更有专业人员喂养,一般不可能出现无故发狂的情况。除非…”
尾音拉长。
“不是无故。”
“今天的事是不是意外,得调查清楚。还好今天碰到的是云婵和我,若是之后其他客人也碰上这样的情况,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可不好说。”
祝卿安眼底划过暗色。
侧眸看向裴宴。
“裴总,这里的老板是你的朋友,那不如调查的事情交给你可好?”
“自然没问题。”
裴宴应承下来。
“我会让他把俱乐部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说着,惭愧轻笑。
“今天本是想给你道歉,没想到又差点出了意外,让你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倒没事,”
祝卿安不甚在意,却是将云婵拉到身边。
“受惊的是她。”
裴宴眼睫轻颤,视线移向云婵。“今天的事我会亲自跟云叔叔说明情况,赔礼道歉。”
“哦哦…好。”
云婵一愣一愣的。
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向自己道歉,还要去跟父亲说明今日情况。
她本来没打算和父亲说的,毕竟差点出意外,反正也没出事,不想让他们担心。
可现在…
云婵突然悟了!
裴宴去调查今天这件事,祝卿安带着云婵便先行离开马术俱乐部。
“祝祝,你刚才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什么?”
“你说受惊的是我啊,裴宴这才不得不跟我道歉,还说要去跟我爸解释。”
祝卿安胳膊被她挽着。
“这样一来,他有愧于我,我爸就不会再计较我之前惹到他的事了,还会心疼我。”
云婵越说越开心。
祝卿安眉眼温和,“我没想那么多。”
“我不管,反正既得利益者是我,我就当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她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是我叫你出来玩的,我也有责任。”
“诶!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你,我铁定摔得断手断腿的。现在一点儿事没有,可全靠你!祝祝,你哪儿有什么责任~”
云婵说得轻巧,祝卿安却并不觉得简单。
那匹黑马她骑的时候没事,换了云婵反而受惊发狂。要说这其中没问题,她是不相信的。
“我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云婵:“啊,不用了吧,我一点儿事都没。真的,你看。”
她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没事。
但祝卿安不放心。
就算她这么说了,也还是开车带着她到了医院。
“祝祝,我们来医院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祝卿安侧头余光瞥见跟在她们后面的周聿修,从俱乐部门口一定要上车,跟着来了医院。
“我有认识的人,帮你做个全身检查,好让卿卿放心。”
周聿修上前两步。
“她放心了,我才能放心。”
“祝祝的事,又不关你的事。”云婵看他的眼神愈发警惕,“还有,你叫得那么亲昵干什么,你跟祝祝又没那么熟。”
“你和卿卿就熟?”
周聿修反问。
云婵挺直腰杆,“当然了!”
“据我所知,你和卿卿在那天酒会是第一次见面,刚认识没多久,可能也就见过两三面吧。”
周聿修轻嗤。
“你都能叫的那么亲昵,我怎么就不能,我和她见面次数,比你多多了。”
他神情甚至有些得意和嚣张。
看得云婵气不打一处来,又没法反驳。她和祝祝的确见面次数不多,但…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又不是认识时间长短来决定的!祝祝和裴宴不也刚认识不久,但他们俩就相互喜欢上了呀!”
周聿修面色骤然一僵。
嘴角弧度逐渐平直。
“你说…什么?他们互相喜欢?”
云婵到底还是怕他的,咽了咽口水往祝卿安身后躲,低声嘀咕:“我又没说错。”
“好了,”
祝卿安出声。
“先带她去做检查吧。”
她说了,周聿修才作罢。
什么相互喜欢,什么一见钟情…能站在卿卿身边的,只能是他也只会是他。
其他人,休想!
云婵被他安排的人带去做一系列的全身检查,祝卿安便等在外面。
“卿卿,要不你也做一个吧?我不放心。”
就算是身手好,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带了个人,更是在草场上滚了好几圈。
就算没外伤,但说不定也有擦伤。
“真不用,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可是打退了那几个要抢劫你的流氓。”
祝卿安说完,自己都愣了下。
好端端的提之前的事做什么。
都已经决定好要和他再不相干的,这下提起来倒是显得她余情未了似的。
祝卿安偏过头,眼底眸色懊恼。
周聿修却没想那么多,此时心神都系在她可能受伤这件事上。
“不行,我还得看看。”
他直接伸手把她袖子撩上去,查看手臂上是否有破皮的情况。
左看看右看看,仔细地确认。
检查完胳膊还要检查腿,他俯身要卷起她的裤腿。
“周聿修,不用…呃。”
祝卿安要去拦他,动作间不小心牵扯到肩膀处的拉伤,轻呼了声。
“怎么了?是不是真受伤了?”
周聿修如临大敌。
双眸尽是紧张神色。
“是哪儿?手臂吗?”
祝卿安抿唇,知道瞒不过他了,轻轻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到底是哪儿伤了,告诉我。”
除了她提分手那天,这是她第二次见他这般无比严肃的模样。
“周聿修…”
“卿卿,你要是不说,”
他眸子沉得发暗,深处似是要卷起巨浪。
“我不介意把你抱进房间,一处处、从头到脚…亲自上手仔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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