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青院里,该洗的洗,该歇的歇,轮到去做饭的进了灶屋。
张蕊像个小媳妇一样,要了苏淮的脏衣裳,抱到井边去洗。
很快,饭就做得了,一大帮人又是围着短桌,趷蹴着吃饭。
“我说周红,你就不能跟人家苏淮学学手艺?”齐胜利挑剔起来。
“爱吃吃,不爱吃滚蛋。说我做的不好吃,你的手艺就比我强?”周红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忍让。
“你说你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跟人家学学温柔。”
“咋得,我温柔了你娶我?你能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整一个废物点心。”周红尽显泼辣。
前世里有人开玩笑,说李秀英带走了川渝一百年的温柔。也不算是没有道理。川蜀姑娘人美脾气大,说话不饶人。
周红算不上多美,但也不差,但她的脾气却是很大。
“我怎么就不行了?”发难的齐胜利不乐意了。
“你就不行。你哪哪儿都不行。”
“我……”齐胜利恨不得现在就脱了衣裳,让周红看看自己行不行。
男知青们听到这儿,有那多想了一步的,已经忍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吧。我说周红,你可不能这样说齐胜利。男人最怕别人说他不行。”秦少海忍不住劝说了两句。
可不能让女知青们总说男知青们不行,这样下去影响不好。
“凭什么?不行就是不行,我为什么不能说?”周红是个典型的小白。
“那什么,男人吧,这个嘛……算了,你乐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秦少海解释不下去了。
在这个仍旧保守的年月里,面对着一帮未婚的姑娘,许多话说不出口。
如果秦少海去村头大树下,跟村里人讲这些话,那帮婆姨准乐开了花,恨不得一一品评着村里谁谁不行,谁谁很强。还要互相比较一下谁家男人最厉害。
周红有些轴,但她又不傻,等秦少海服软了,她也略微明白点他话里的意思,脸一下就臊得通红,蹲在那里低头吃着饭,不再吭声。
而一帮男知青,则互相打趣着行与不行。
————
知青院里好热闹,这时走进来一个人。
“呵,你们这里可真红火。”
大家抬头看来人,都起了身。
“支书来了,过来一起吃点吧。”吴霞招呼着吴永贵。
吴支书五十岁的年纪,身体很结实,黝黑的脸庞带着慈祥的笑容。
苏淮这是穿越过来第一次见到老支书,心里还有些激动。
在前世里,要不是他出面,自己和张蕊肯定要挂破鞋游街。后面的事情更不敢猜了。
“吴支书来咧,在俄们这咥些,俄这碗饭没怎么动,你就将就一下。”苏淮很真诚地招呼着吴永贵。
“俄偏过嘞,你们自己咥吧。小吴,咱们知青点我给报了个先进。昨儿个俄去县里头,马副主任告诉俄,这个先进批下来嘞。说是让咱们派两个知青代表,去延安开大会。你们商量下,看派谁去。明天给俄个回话,后个俄报上去。就这。”
吴永贵干脆利索,说完就走,不在院里多留。
苏淮模糊记得,前世里有这么回事儿。大家都想去,但也不好意思自荐,最后吴霞为了公平,让大家伙抓阄。结果周红和齐胜利两个人运气好。
两人去了一个礼拜,回来就确定了关系。
明年冬,他们俩和吴霞、孙福兴一起领的证。只比自己和张蕊晚上几个月。
苏淮这一世仍然很想去,但是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天由命。毕竟这里面牵扯着别人的姻缘。
果然支书走了之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选代表的事情。很少有人提到自己,但话里话外都表示自己很想去。
很意外的是,吴霞最后拍板,让苏淮和张蕊去。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儿都给了苏淮?”有人不服气了。
“就凭你吃了人家逮的野鸡。”吴霞讲着自己的道理。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是常理。
“队长,这不太合适吧这。”苏淮客气一句。
“队长,你看苏淮自己都说不合适了,还是换别人去吧。”刚才那人的脸皮厚得很。
这时,知青里又有人附和着他。
吴霞见此情景,冲着苏淮摇了摇头。该特么客气的时候你不客气,不该客气的时候,你瞎客气个什么劲。
“那行吧,咱们大家伙儿抓阄,抓到谁去谁就去。这样大家就都没意见了吧?”
“没意见!”
“就该这样……”
“这样好。”
……
苏淮冲着吴霞挤了挤眼睛,又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你看看吧,要是真指派我们去,得招来多少的恨,还是这样好。
抓阄的结果和前世一样,是周红和齐胜利。
这样一来,大家谁都没了意见。谁叫你的运气不好呢。
————
知青的岁月辛苦又无聊,定好代表之后,大家伙儿稍微聊了会子闲天儿,一个个都进屋躺在炕上,准备睡觉。
他们这边的十五个知青,都是同一批到的大湾村。一开始还有各自不同的故事,说出来给大家解闷。
现在三年过去了,能讲的和不能讲的故事,都讲了个遍,再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不上炕睡觉还能怎么?
齐胜利一直盯着周红的身影,直到她进了窑洞的门儿,齐胜利才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屋。
“哎哟嚯,你吓死我了。”齐胜利扭头就看到一张脸,一双白眼珠死盯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我说老齐,喜欢就大胆跟人家说嘛,总是盯着人家的屁股看,多没意思。”苏淮调侃着齐胜利。
从鲁东过来的齐胜利,一向豪爽大气、不拘小节。现在被苏淮的一句话,搞得满脸通红。
“你个小屁孩儿,懂个甚。”齐胜利的话里不自觉地带着些本地口音。
大家伙来自五湖四海,刚走进这个村庄的时候,大家开着玩笑模仿着乡亲们的口音。日子久了,这个纯朴的口音,融入到了大家身体里面去了,不自觉地就会带上一些。
“俄甚都不懂,但是俄有对象。”
“你……”齐胜利被怼得说不出什么。
“老齐,这次你去延安,帮俄捎点东西回来呗。”
“捎甚?”这是答应了。齐鲁大地上的人,绝大多数都实在、热心。这种性格,不容齐胜利拒绝。
“知青院里太无聊,帮我捎些象棋、围棋、扑克牌回来呗。这是二十块钱,你拿好。”苏淮直接把钱塞到了齐胜利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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