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辆半旧的自行车,已经属于苏淮了。
前两天,方庆新的老岳父,送给了他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于是他大方地把旧车子送给了苏淮。
酒桌上,苏淮连连摆手表示不能要,架不住胡秀兰连嗔带嗲地劝,苏淮只得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后,硬着头皮收下车钥匙。
苏淮心里明白,人家方庆新是个聪明的,一辆旧自行车,就把欠自己的人情债还完了。
苏淮也承认,方庆新是个大方的。人家打家具的钱,一分没少给了村里,另外给了自己不少的东西,还有一些钱和票。这自行车原本是可送可不送的。
不过苏淮也没有多失落,如果自己以后真要有着急的大事要帮忙,直接去找胡秀兰,可能比找方庆新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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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里山路,苏淮没骑到一半,太阳的余晖是一点儿都没有了。好在是阴历十二,东边升起的月亮,照在山路上,比手电筒还要明亮。
快到村头时,苏淮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这手表倒是全新的。
苏淮以赶路为由提前告辞,没等酒局结束就离开了方庆新的新房。胡秀兰让方庆新和冯通继续喝酒,她则送苏淮出门。
送出大院门口之后,胡秀兰从口袋里掏出块手表,硬塞给了苏淮。苏淮不要都不成,无奈地戴在了手腕上。
苏淮只是不知道,这表本是胡秀兰给方庆新准备的,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现在认为这手表戴在苏淮的手上,要比戴在显老的方庆新手上好看。
再算上车后座上绑的一箱酒两条烟,苏淮这一趟县城之行,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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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哼着小曲刚进了村子,就听到柴火垛后里传来一声低喝。
“谁,这晚来俄村子做甚?!”
苏淮赶紧刹住车,一只脚点在地上,停了下来。
这时就见柴火垛后钻出一个人,两只手端着一只56半自动,朝着苏淮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把枪起来背在了身后。
“原来是苏知青回来咧。一大早跟着老支书出门,咋这晚才回来。”
苏淮早就认出来此人,是村里的民兵队长王志国。
苏淮对这个王志国没有多少好感。虽说这个王志国没有四和尚坏,但绝对不算是个好人。他就是一个脑残的民兵队长,上面说谁不好,他就逮谁,根本就不讲一点乡亲情面。
前世里,苏淮被四和尚批斗的时候,这个王志国居然给苏淮来了一个五花大绑,架着土飞机上的台。
要不是老支书命令松绑,估计苏淮的两条胳膊能废了一对。
就算心里对王志国再不爽,但现在人家又没有得罪自己,苏淮也只能忍下报复的念头,和人家心平气和地聊几句。
“俄在县城正好遇到老同学,他要回城了,俄就请他一顿酒,算是给他送行咧。”苏淮的瞎话张嘴就来。
这个借口可不是随意说的,在回来的路上,苏淮就打好了腹稿。
“苏知青,你咋还骑上了洋车子咧。”
王志国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人骑车过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行车上。见来人是苏淮,才客气两句。现在客套完了,自然关心一下这自行车。
苏淮一哂,果然要问这个,于是他照着腹稿,继续忽悠着。
“俄那同学回城,连个路费都凑不齐。俄就借给了他不少的路费,他觉得不太好意思,就把这车子押给了俄。这车子还是他下乡来的时候,他大送给他的。你看看,几年下来都旧成什么样咧。”
“这车子也不旧呀。苏知青,你可真有钱,买这车怎么着也得百十多块钱吧。”
“王志国,你可不敢瞎说。这绝对不是私下里买卖,这是俄同学借钱押在俄这达的。”苏淮的脸一沉,语气里就带着些许的不善。
你王志国脑子有毛病,但我的脑子可没毛病。要是由着你在村里胡说,那我这投机倒把的名声,可能真让你给坐实喽。虽然有老支书照应着,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对,你这不是买的。”王志国勉强听出来苏淮不高兴,他赶紧改了口。
如果换个别人,犟种王志国绝对会抬杠。车子你骑着,钱你给人家了,你这就是买卖。对于苏淮,他不敢。因为自打苏淮的木工坊开业之后,他的老父亲一再告诉他,苏知青千万不能得罪,自家将来得有求于他。
王志国虽然脑子转得慢,但他最听父母的话,所以今天他才不和苏淮犟。
苏淮又和王志国强调了两句,蹬上车子就朝村后的家赶去。
王志国站在原地,目送苏淮走远。他除了满心的羡慕,就只剩下咂么嘴了。
还是城里来的人有钱呀,不像俄们,干了一年,就算天天都上工,每天都是全工分,一年下来也就三千六百个工,一个工分两分钱不到,一年下来,顶了天能挣七十块钱。
队上分钱的时候,还要扣这扣那,分到手里能有三四十块就满不错咧,
嗨……
俄啥时候能有一辆洋车子?俄就能找个俊婆姨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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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回到家,屋里亮着灯,比平时还要亮几分,显然张蕊把平常不舍得点的蜡烛也用上了。苏淮一阵心疼,自己不在家,妻子准是害怕了。他轻敲着屋门。
张蕊一直在等着丈夫回来,听到动静,她赶紧要去开门。手放在门栓上,她才反应过来,埋怨着自己太心急了。
张蕊停下开门的动作,小声地问着:“谁呀?”
苏淮对于妻子的这个反应,还是很高兴的,他回道:“小蕊,我回来了,快开门。”
张蕊听到是丈夫的声音,这才兴高采烈地把门打开。
看到苏淮推着一辆自行车进到屋来,张蕊满是惊讶。
“苏淮,这车子哪来的?”
“我今天干活挣的。”苏淮一边停车,一边骄傲地回答着妻子的问话。
“挣的?!”
“小蕊,赶紧上炕。”苏淮停好车,一把抱着妻子就朝炕上走。
张蕊在丈夫的怀里,羞红了脸,她用拳头轻捶着丈夫的肩膀,“你也太心急了,赶紧洗洗再那什么。”
苏淮哪里去管那么多,把妻子往炕上一放,薄被一拉,蒙住在两个人的头上。张蕊轻呸了一声,两只手就要解衣扣。
这时,苏淮搂着妻子的肩膀,晃着左手给她看。
“小蕊,看我手上是什么?”
张蕊没料到丈夫是这个动静,她停下来解衣扣的手,不自觉地问了一下,“是什么?”
“这么明显的夜光你看不出来?你仔细看看。”
被窝里,绿荧荧的夜光点儿,显示在两个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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