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很快就完成了,一手接钱,一手交货。两个人各取了所需。
临走之前,苏淮又扭头看了一眼这少年。
少年刚把钱揣好,看到苏淮又盯着自己看,他的心又是一慌。
“大哥,你还有事?”
“我说小兄弟,吃哪行饭都不容易。不过呢,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这条道儿也不长远,还是另找个路子走比较好。你说呢?”
“嗐,大哥,俄也想呀,可……算咧,大哥你好走。”少年面如染墨,明显是有难处。
苏淮知道再多说无益,自己的能力很有限,帮不了那么多人。拿着火锅走人。
————
苏淮脚上加力,很快就追上了驴车,他一下就跳上了车辕。把火锅秦少海怀里一放,抢过鞭子继续赶着车。
“苏淮,你这是买的什么?”李仁居然没见过火锅。
“这可是好东西。我说苏淮,这回还真让你给掏上了。”齐胜利也是齐鲁人,自然是见过的,他满脸的欣喜。
“多少钱换的?”秦少海当然知道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七块。”
“呦,可真不便宜。”齐胜利有点咂舌。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今天什么都别说了,都去我家吃火锅去。”苏淮大方地一挥手。
“我贡献两瓶酒。“齐胜利赶紧凑份子。
“那可不行,有你这句话,你就得出四瓶了。你可别忘了,刚才你已经许过两瓶酒。你这两瓶可不能算在一起。”李仁的记性永远都是最好的。
“李仁,你还是少算计我点吧。就这两瓶酒,我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周红交待。”齐胜利一脸的苦相。
“呦,还真没看出来,你老齐居然是个怕老婆的。”秦少海嘲笑着齐胜利。
……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大湾村。
苏淮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小坡挖了口小窑,上面留个小口,底下和四周留有火道。
齐胜利看着很是稀罕,“我说苏淮,你这是挖了个什么?”
“吃火锅不得用木炭?我这不是烧点木炭出来嘛。现在时间还早,这窑也小,有个小半天儿,也就差不多了。”
苏淮一边解释一边继续干着活。
“烧木炭?你还会烧木炭?”
“瞧你这副没见识的模样,这不是有手就会干的活嘛。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问我那仨徒弟,他们一准儿都懂。”
齐胜利不相信,居然还真起身去问。等他再回到苏淮身边的时候,脸有点长。
“怎么样,证明你是个白痴了吧。”苏淮一脸的嫌弃。
这种简易烧木炭的小窑,苏淮还是跟三个徒弟学的。自然知道结果。
“苏淮,真像你说的那样,人人都该会烧木炭?”齐胜利显然有点怀疑人生。
“读过《卖炭翁》没?就问你卖炭翁是哪儿人?”苏淮继续干着活,也没忘记教育齐胜利。
听了苏淮的解释,齐胜利多少明白了一点儿。“感情一千多年前,这达的人们就会烧炭咧。”
“你以为呢。告诉你吧,烧木炭的历史长着呢,恐怕一千年还要翻上两番儿。那时候又没棉花,人们怎么取暖?石炭有毒都不敢用,可不就得烧这木炭嘛。”
“嗨,这书还真得分什么人读。”齐胜利彻底服气了。
苏淮搞得差不多了,点上了火,然后吩咐齐胜利看着。他则去后山一趟。
对于苏淮来说,打猎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前后没有一个小时,他拎着两只野鸡,还有几条六寸左右的大鱼,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这时节,苏淮的家里早就等满了嘴馋的人。看到苏淮的“战利品”,不由地欢呼了起来。
“别都戳那儿看西洋景了,赶紧给搭把手。对了小蕊,用咱家的大锅,给钱多华炖一只野鸡。等晚上我连汤带肉给他送去。”
苏淮安排着众人,也安排着食物。
……
几条大鱼,在苏淮的手里,很快就变成了几百片薄如蝉翼的鱼脍。
就连另一只野鸡,那鸡胸上的肉,也变成了均匀的鸡脍。鸡架和鱼骨,被斫成大块儿,放在火锅里炖着底汤。
苏淮忙活的时候,齐胜利等人也没闲着,剥蒜、切菜……
再配些苏淮熬制的辣子,很快配菜和沾碟儿都齐活儿了。
————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天公作美,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苏淮吃着火锅,感觉这是重生回来,吃得最美的一顿饭。就连张蕊,也幸福得小脸儿通红。
齐胜利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吃着,喝着,吼唱着……
“对坝坝的那个疙梁上,那是一个谁……”秦少海、李仁,这两个老光棍儿,扯着破锣嗓子,吼着所谓的民歌。
苏淮酒没喝多少,只是一个劲儿地吃。很快他就吃饱了,于是从炕上下来,去看看鸡汤炖得怎么样。
看着苏淮的动静,大家的情绪一下就收敛了起来。一个个皱着眉,各自想着心事。
秦少海心有不甘地问道:“老齐,你说该怎么收拾林卫红那娘们儿?”
“我哪知道去。”齐胜利心烦得不得了。
“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女知青都在埋怨林卫红,结果她还烦了。自己搬到一个空屋里去住,要和我们划清界线,自己单过。”周红通报着下午的情况。
“这样也好,跟这样的人少打交道,还能少些麻烦。不过照我看来,她一准儿还得闹幺蛾子,她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苏淮插了一句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无奈。
要是杀人不犯法,苏淮对别人是下不去手的。唯独对于林卫红,苏淮自问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连父母都陷害的人,从本质上来说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了。乌鸦被人们视为不祥,可偏偏它们是最孝的鸟。如果拿乌鸦和林卫红相比,那就是对乌鸦的不尊重。
听了苏淮的话,吴霞一脸的淡定,她吃了一片鱼脍之后,缓缓地说道:
“由着她闹吧,我就不信了,咱们十八个兄弟姐妹,还能怕她一个小妮子。”
“那可不好说。谁知道她还能做什么无底线的事情。吴队长,千万别太乐观喽。”苏淮稍稍给吴霞泼了一点凉水,让她冷静一些。
“苏淮,你有什么狠招没有?咱们这么多人难道就由着她这样一天天害人?”李仁颇有些急不可耐。
“我能有什么招儿。我现在住在后边儿,又不经常去知青院儿,已经眼不见为净了,还能有比我这更好的效果?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她嫁到外村去。不也落一个眼不见为净。”
苏淮嘴上说没招儿,可还是暗暗地使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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