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
这里的空间与时间一同扭曲,失去了现实的逻辑。
一种比时空错乱本身更令人胆寒的意志,正充斥着每一寸角落。
鬼舞辻无惨的怒火。
跪伏在地的三名下弦——累、魇梦、辘轳,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恐惧中溶解,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纯粹的恐惧浇筑而成。
就在刚才。
就在无惨召集他们瞬间。
下弦之三·病叶的生命链接,那根由鬼王诅咒构筑的丝线,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暴力,硬生生扯断了!
这不是事后的感知。
是现场直播的处刑。
那个猎人,在用这种方式,向他,向鬼的始命之始祖,发起了最直接、最狂妄的宣战!
“呵……”
一声极轻的气音,从顶层颠倒的屋檐下传来,像是从地狱裂隙中漏出的寒风。
无惨笑了。
他没有咆哮,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可这笑声,却让整座无限城发出结构碎裂的哀鸣。空间在战栗、崩解、又在意志的强压下重组。
跪在地上的辘轳,身体剧烈抽搐,抖动不止。
他感觉到,无惨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道视线没有温度,却带着将灵魂直接碾成粉末的实质性重量。
“辘轳。”
无惨的声音平淡得令人窒息。
“是!是!无惨大人!”
辘轳的头颅死死抵着地面,恨不得当场化作尘埃。
“我刚才,问了你什么?”
“您……您问我,最近可曾发现可疑的剑士……”辘轳的声音已经不成调。
“你的回答呢?”
“我……我说……没有……”
“是啊,没有。”
无惨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病态的玩味。
“你们所谓的‘下弦’,敌人已经把刀架在你们所有人的脖子上,你们却一无所知。”
“为我收集情报,做不到。”
“拖延哪怕一刻钟,也做不到。”
“告诉我,我要你们这些废物,还有什么用?”
无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辘轳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平静中被寸寸凌迟。
他想解释,想求饶,想嘶吼那个敌人太过诡异!
可他不敢。
在鬼舞辻无惨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取死之道。
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头颅一下下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无惨大人!我一定!我一定将那个银发小鬼碎尸万段,献给您!”
“机会?”
无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辘轳面前。
他蹲下身,一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挑起辘轳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那双燃着地狱业火的血色竖瞳。
“我给了你们上百年。”
“结果呢?”
“你们这群废物,除了躲在阴沟里虐杀些无足轻重的蝼蚁,还做过什么?”
“柱,一个杀不掉。”
“蓝色彼岸花,一片找不到。”
“现在,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剑士,就能像屠夫宰猪一样,随意屠戮我的下弦!”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还敢向我索求机会?”
轰!
话音未落,无惨身后猛然爆发出数根长满利齿的狰狞骨鞭,瞬间洞穿了辘轳的身体!
“呃……啊……”
辘轳的眼睛瞪得滚圆,嘴里涌出大量的黑血。
他没有立刻死去。
无惨的力量精准地控制着破坏,让他清醒地感受着生命被疯狂吞噬的每一秒。
恐惧、不甘、以及对生的渴望,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幅扭曲的丑陋画卷。
一旁的累,身体已经彻底僵硬,连颤抖都停止了。
他只是个渴望“羁绊”的孩子,何曾见过如此近距离的、来自创造者亲手的血腥盛宴。
然而,与他截然相反的,是下弦之一,魇梦。
他依旧趴在地上,姿势虔诚,近乎狂热。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近乎痴迷的……愉悦。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眼因兴奋而血丝密布。
他在聆听。
他在享受。
享受着同伴临死前绝望的悲鸣,享受着无惨大人无上怒火带来的极致压迫。
这才是他所追求的!
他人的不幸!他人的痛苦!
这世间最美妙的交响!
“真是……太棒了……”
魇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发出了梦呓般的赞叹。
“能够由您亲手降下惩罚,对他而言,简直是无上的荣幸。”
“能听到他这般动听的惨叫,我的内心……幸福得快要融化了。”
这句低语,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无惨的耳中。
吞噬掉辘轳最后生命力的骨鞭收回,辘轳的身体化作一捧飞灰,消散。
无惨站起身,血色竖瞳,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魇梦的身上。
那眼神里,不再是俯瞰蝼蚁的漠然,而是带上了一丝审视与兴趣。
“你。”
无惨开口。
魇梦的身体幸福地一颤,他抬起头,用那双写满陶醉的眼睛,狂热地仰望着自己的神。
“抬起头来。”
“是,无惨大人。”
魇梦顺从地抬起脸,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毫无防备地展现在鬼王的面前。
“你不怕死?”
无惨的声音里带着探究。
魇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更加病态。
“能死在您的手上,是我这种卑微存在,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至高喜悦。”
“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人的不幸与痛苦。无论是人类,还是同类。”
“能够亲眼见证您无上的力量,亲耳聆听失败者的哀嚎,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所以,如果您想杀我,请务必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能尽情地,欣赏自己的不幸。”
无限城内,陷入死寂。
就连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累,也用惊骇的目光看着这个疯子。
无惨凝视着魇梦。
良久。
他那张因暴怒而紧绷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个下弦,很有趣。
这种扭曲到极致的忠诚,这种以他人痛苦为食粮的变态,完美契合了他的审美。
“很好。”
无惨说道。
“我看中你了。”
他伸出手指,指尖逼出一滴血。
那滴血比之前给予任何下弦的都要浓郁,都要庞大,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甜美而致命的气息,一颗微缩的、充满毁灭欲望的黑色太阳。
“这是对你的赏赐。”
“喝下去。”
“只要你能适应它,你就能变得比现在强得多。”
魇梦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他看着那滴血,眼神中的狂热与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匍匐上前,伸出舌头,无比虔诚地,将那滴血卷入口中。
轰!!!!
磅礴到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在他体内引爆!
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强行拔高!
剧痛席卷全身,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扭曲,青筋血管在皮肤下疯狂蠕动。
但他没有惨叫。
他甚至在笑!
在这足以让任何鬼崩溃的痛苦中,他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愉悦的笑声!
“啊……啊啊……这种感觉……这种痛苦……太美妙了!!”
无惨欣赏着他的丑态,冷酷地继续下达指令。
“去,杀了鬼杀队的柱。”
“然后,找到那个耳朵上戴着太阳花纸牌一样装饰的猎鬼人!”
无惨的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个让他沐浴在死亡恐惧中的身影。
气息不同,但那对耳饰,他永世不忘!
“把他的人头带到我面前!”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让你晋升,成为新的……上弦!”
上弦!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魇梦的脑海中炸响!
他的身体在剧痛中,爆发出更强大的求生欲和力量,疯狂地吸收着那滴血液。
“你也一样,累。”
无惨的目光,转向了最后幸存的下弦。
“你的潜力,远在他们之上。不要再玩你那无聊的过家家游戏了。”
“去给我杀鬼杀队的人,证明你的价值。”
“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是!是!无惨大人!”
累颤抖着回应,眼中既有恐惧,也有被肯定的激动。
无惨不再看他们。
他缓缓转身,身影融入上层的黑暗。
“滚吧。”
“别再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鸣女的琵琶声响起,空间扭曲。
累的身影瞬间消失,被传送回那田蜘蛛山。
而魇梦,在承受住血液改造的痛苦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全新力量,舔了舔嘴唇,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癫狂的笑容。
柱。
还有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小鬼。
他仿佛已经看到他们陷入自己编织的噩梦中,发出绝望哀嚎的美妙场景。
“真期待啊……”
“能让我……做个好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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