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炼狱杏寿郎石破天惊的呐喊,不是砸在空气里,而是直接贯穿了整个修理厂。
声浪雄浑,震得停在铁轨上的钢铁巨兽都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
所有埋头工作的工人师傅,动作齐齐定格。
他们僵硬地转过头,脸上是同一种混合了惊恐、迷茫和“我是谁我在哪”的呆滞表情。
“喂喂喂……”
我妻善逸的下巴砸在地上,他压着嗓子,用快要断气的气声对晓月桐嘶吼。
“这家伙……声带是猩猩绯砂铁打的吗?!刚才那只鬼的惨叫都没他声音大吧!”
晓月桐没有回答,金色的眼眸平静如深潭,倒映着那团燃烧的火焰。
“俺也要!”
伊之助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落后,猪头面具下的鼻孔喷出两道白气,一把抢过另一个便当盒,粗暴掀开面具一角。
那张与粗野行为截然不符的俊美脸庞只露出了刚毅的下巴。
他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粉碎机,把饭团、天妇罗一股脑塞进嘴里。
“唔!好……哈呲!!”
他似乎想模仿炼狱的豪迈,却被一口饭噎住,整张脸憋得通红,米粒从嘴角喷得到处都是。
“伊之助!你慢点吃!”炭治郎手忙脚乱地帮他拍背,满脸写着无奈。
“好吃!!”
炼狱杏寿郎对周遭的骚乱置若罔闻,解决掉一个饭团,再次发出源自灵魂深处的高声赞美。
“唔!好吃!!”
“好吃!!!”
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洪亮。
这已不是吃饭。
这分明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祭祀仪式,祭品是便当,祭文只有一个词——“好吃”。
善逸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转向全场唯一正常的晓月桐,双手插进自己那头金黄色的头发里,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还有你!晓月先生!”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你难道不饿吗?!”
“我们马上就要登上那趟吞了四十多条人命的死亡列车了啊!怪物还在上面虎视眈眈!这个炎柱大人却在这里开个人便当赞歌演唱会!而你!”
善逸一根手指颤抖地指向晓月桐那张沉静如水的脸,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
“你看起来就像在为我们所有人提前规划葬礼的司仪!这种冷静过头的样子,比鬼还吓人好吗!!”
这番撕心裂肺的吐槽,终于让炼狱杏寿郎的“赞美”停顿了半秒。
他转过头,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唔嗯!晓月少年确实沉得住气!有大将之风!”
晓月桐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终于有了动作。
他弯腰,捡起地上最后一个完好的便当盒,盘腿坐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一场茶道会。
善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会也要……
晓月桐打开便当,夹起一块厚蛋烧,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然后,他咽下食物,抬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善逸,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调,缓缓说道:
“补充能量是保证战斗续航的必要行为。”
“符合逻辑。”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善逸因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
“把能量浪费在无意义的尖叫上,不符合。”
善逸:“……”
整个人瞬间石化,碎裂,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炭治郎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晓月先生……有时候说话,真的非常直接。
但也像一剂镇定剂,让这片混乱的氛围,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哈哈哈!说得好!”
炼狱杏寿郎已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三盒便当,他站起身,拍着肚子,发出满足的叹息。
“能量补充完毕!状态绝佳!”
他大手一挥,指向那列在夜色中蓄势待发的黑色列车,声音再次恢复了洪钟般的穿透力。
“那么,出发吧!去斩断那藏于黑暗中的罪恶!”
……
真正走到近前,才能感受到这列“无限列车”的压迫感。
它像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黑色的铁甲在修理厂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烟囱里不断喷吐出灼热的蒸汽,发出“嘶嘶”的声响,那是巨兽不耐烦的呼吸。
“哦哦哦!这家伙!比山里的熊瞎子还结实!”
伊之助的战斗本能被彻底激发,猪头面具正对车头,显然准备用头槌检验一下对方的硬度。
“给俺停下你这头蠢猪!”
善逸和炭治郎再次条件反射般地锁死了即将弹射起步的伊之助。
“说了多少遍!火车不是鬼!”炭治郎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一片胡闹中,晓月桐已经走到了车厢门口。
他一只手搭在冰冷的车门扶手上,金色的眼眸扫过车厢内部。
灯火通明,温暖宁静。
与车外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修理厂,是两个世界。
“走了。”
晓月桐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率先踏上台阶。
声音不大,却像无形的指令,让挣扎的伊之助瞬间安静,也让炭治郎和善逸松了口气。
炼狱杏寿郎哈哈大笑着,紧随其后。
“嗯!让我们看看,这趟旅途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吧!”
车厢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敞。
柔软的红色天鹅绒座椅,厚实的地毯,散发着暖黄光晕的煤气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和旧木头的味道。
一切都充满了大正时代的和平与浪漫。
谁也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在不久前,悄无声息地吞噬了四十多条生命。
五人很快找到一排面对面的空位。
炼狱杏寿郎大马金刀地坐下,整个车厢似乎都因他的体重而微微一沉。
炭治郎和善逸规矩地坐在他对面。
伊之助则对柔软的座椅表现出极大不信任,戳了戳,蹭了蹭,最后觉得还是头顶的行李架更有挑战性,一个纵身就想挂上去。
“伊之助!”炭治郎再次眼疾手快地将他拽下。
晓月桐选择了靠窗的位置,与炼狱杏寿郎并排而坐。
他没有参与那边的混乱,只是侧过头,凝望着窗外夜色中的站台。
灯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道分明的轮廓,银色短发在微光下泛着柔光。
那双金色的瞳孔深处,却倒映着无人能懂的,即将发生的血腥未来。
‘魇梦……’
晓月桐在心中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下弦之壹,玩弄人心的艺术家。
他的血鬼术,不是物理层面的破坏,而是精神层面的侵蚀。
那才是他能悄无声息吞噬四十多人的原因。
晓月桐缓缓闭上眼。
无尽体魄带来的超凡感知,让他听到了这列车厢不该有的声音。
那不是钢铁的摩擦,不是蒸汽的嘶鸣。
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血管搏动的声音,是神经纤维在金属夹层中蠕动的声音。
这趟列车……
已经活了。
它不是通往某个目的地的交通工具。
它本身,就是一只张开了口的,通往地狱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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