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走出医务室的时候,阳光正巧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切进来,落在她脚边一小块地砖上。那光斑晃得我眯了眼——不是因为刺,而是因为太干净了,干净得像刚洗过的玻璃瓶底,还带着点葡萄糖的甜味。
我没回头,但知道江逾白跟在我后面,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影子。他没说话,我也没问。我们之间好像突然不需要那么多话了,尤其是在他用一瓶凉透的注射液吻了我之后。
手机震动了一下,系统弹出新任务:【参与社团活动】。
我低头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这算不算一种默契?连系统都开始配合我们了。
天文社招新会在教学楼顶的观星平台举行,海报上画着夸张的星轨和黑洞,底下一行小字写着:“敢不敢拍下宇宙的心跳?”
我本来没打算去,但现在……好像也没理由拒绝。
到了现场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几个熟面孔围在一台望远镜旁指指点点,目光时不时扫向我。苏倩倩站在人群边缘,手里抱着一叠报名表,笑得像刚偷吃完鱼的猫。
“林溪!”她忽然扬声,“既然来了,不如试试我们的‘天体摄影挑战’?”
我没吭声。这种事见多了,表面是邀请,实则是陷阱。
但她已经把一张任务卡塞进我手里:“今晚必须完成拍摄,设备自备。拍得好,直接入社;拍不好嘛……”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人群,“大家就都明白了。”
我捏着卡片,指尖传来轻微的摩擦感——不是纸,是某种防水涂层。这细节让我心头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逾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别接。”
我摇头:“我已经接了。”
他皱眉,我没解释。我只是想看看,这次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惊喜”。
夜幕降临得比预想快。我调试设备时果然发现不对:赤道仪转动卡顿,对焦环松动,镜头盖里还塞了层薄塑料膜——这不是故障,是人为破坏。
我坐在台阶上发愣,风有点凉,吹得围巾边角轻轻晃。那是我送给山区孩子的礼物,他们回赠的手工刺绣,针脚歪歪扭扭,却暖得像火炉。
手机亮起,江逾白发来消息:“等我五分钟。”
我没回,只是把相机抱得更紧了些。
五分钟后,他真的来了,手里举着本厚厚的观测日志,封皮皱巴巴的,像是被翻过无数次。他站到仪器前,打开直播链接,声音平静:“有人动了手脚,现在开始修。”
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他动作利落,拆卸、检查、更换零件一气呵成,全程没看说明书。直播弹幕疯狂滚动:“这谁啊?神仙吧!”“学长好帅!!”“等等,右下角那个图是什么?”
我顺着他们的话看向屏幕角落——一张手绘的卫星轨道图,线条流畅,标注清晰,最中央用极细的笔写着:LYx。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逾白修完设备,转身看我,眼神温柔得不像话:“试试?”
我点头,取景框里星光重新清晰起来。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不是刚好会修,而是早就准备好了。为了我。
系统提示音响起:【积分达到阈值,解锁心动证据】。
一封邮件自动弹出,发件人是麻省理工招生办,抄送栏里赫然是江逾白的名字。正文只有一句话:“拒录原因:申请人明确表示,因女友怕黑,不愿前往距地球过远之地。”
我没哭,就是鼻子有点酸,像喝了口刚融化的雪水。
就在这时,苏倩倩冲了过来,手里攥着那条围巾,脸色惨白:“你赢了!你每次都赢!”她猛地将围巾扔进旁边取暖用的火盆,“烧了吧!全都烧了吧!”
火焰腾地蹿高,映红了她的脸。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火光中,四个烫金大字缓缓浮现——复旦保送推荐信。
那是我上个月匿名寄给贫困生的小礼物,附在围巾里的。原来她一直藏着,现在却亲手烧掉了它。
她怔在原地,手指颤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拍照上传,有人摇头离开。她的世界,就在这一簇火光里塌了。
江逾白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还有刚才修理仪器留下的油渍,蹭在我皮肤上,有点痒。
“你还好吗?”他问。
我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是今天早上系统任务完成后掉落的碎片,我一直忘了看。
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画我速写的那天,我就决定,要把整个宇宙搬来你眼前。”
我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眼里全是星光。
“江逾白。”我轻声叫他名字。
“嗯?”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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