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招新会结束后的第三天,阳光正好,像融化的蜂蜜洒在美院后巷的青石板上。我手里拎着系统刚发的任务卡——【寻找共同回忆】,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怕我错过似的还加了个笑脸表情。
江逾白站在我旁边,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干净利落的手腕。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我的肩膀:“走吧,说不定小时候的我们,比现在的你还难搞。”
我白他一眼,脚步却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美院后巷很安静,墙根下爬着几株快要开败的绣球花,风吹过时会带起一点泥土和颜料混合的味道。我们沿着旧砖墙慢慢走,谁也没急着开口。他走得不快,偶尔弯腰捡起一片形状特别的落叶,又随手放回地上。
“你小时候真来过这儿?”我忍不住问。
“嗯。”他点头,“我记得有个地方,树皮很软,刻名字不会疼。”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想刻名字?”
他笑了,眼角有点细纹:“因为你现在看树的眼神,跟当年一模一样。”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棵老梧桐安静地立在巷子尽头,枝叶繁茂,阳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在树干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我走近几步,手指刚搭上树皮,就摸到了一道凹痕。
低头一看,心跳漏了半拍。
“林溪 & 江逾白”。
字迹已经模糊,但能看出是用小刀一点点削出来的,边缘还有年轮般的裂纹。我蹲下来,指尖沿着那两个名字慢慢描摹,像是触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夏天的温度。
“原来……我们真的认识那么早。”我喃喃。
“你不记得了?”他在我身后轻声问。
我摇头:“只记得自己摔进泥坑,被人拉起来,然后……好像哭得很凶。”
“因为你那只小熊丢了。”他说着,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毛绒玩偶,“喏,找到了。”
我猛地抬头。
那是我五岁时最宝贝的小熊,棕色绒毛早就褪色发白,右耳朵缺了一角——那是我啃的。它失踪那天,我哭了整整三天,我妈甚至去派出所报了失物招领。
“你……留到现在?”我的声音有点抖。
“不是我留的。”他蹲下来,和我平视,“是你把它塞进时光胶囊的时候,我偷偷换了个位置。怕别人挖走。”
我愣住:“你还记得怎么打开?”
“当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钥匙,“当年是你亲手交给我的,说‘只有你能打开’。”
我看着他把钥匙插进树根旁一块松动的石板缝隙里,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像是童年某个尘封的开关被重新拨动。
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墨水都晕开了:
“救我的姐姐以后要嫁给我。”
下面还贴着一张录音贴纸,轻轻一碰就自动播放。
少年清亮的声音从掌心传来:
“林溪姐姐,我会保护你的……等你长大,我也长大,你就不会怕黑了。”
我整个人僵住。
原来不是幻觉。
那天我真的摔进了泥坑,也真的哭得撕心裂肺,但更真的,是有个小男孩蹲在我面前,把自己的伞塞给我,说“姐姐别怕”。
我还以为那是梦。
江逾白看着我,眼里没有得意,也没有煽情,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平静:“你当时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江逾白。你点点头,说‘好名字’,然后就把小熊塞进土坑里,说要埋个秘密。”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继续说:“你还问我,为什么要保护你?我说……”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因为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就笑的人。”
我眼眶发热,却不敢眨眼,生怕一闭眼,这些画面就会消失。
他伸手,用指腹擦掉我眼角快要落下的泪,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
“现在轮到你问我了。”他说。
“问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记得你。”
我怔住。
他没等我回答,反而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你小时候最爱的美术教室。”他笑,“你还记得吗?你总说那里有魔法粉笔,画什么都能活过来。”
我跟着他往前走,脚底踩着碎石发出细响。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肩头跳跃,像撒了一层金粉。
走到教室门口时,风正好吹开半掩的窗户,一张纸从窗台飘下来,落在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
是一张儿童画,线条稚嫩,画的是两个小孩手牵手站在星空下。右下角写着两行字:
“林溪姐姐说星星会眨眼。” “那我就做她的眼睛。”
我抬头看他。
他站在光影里,嘴角微扬,眼神明亮得不像话。
“所以啊,”他低声说,“我不是突然出现的英雄。”
“我是早就埋好伏笔,等你一步步走向我的那个人。”
我张嘴想回应,却被他突然凑近的气息打断。
他鼻尖几乎贴上我的额头,呼吸温热,声音却像风吹过耳畔:
“林溪,你睫毛上有颗小灰尘。”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我的睫毛。
那一瞬,我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砸在脸颊上。
不是泪。
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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