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里疤脸大汉的惨叫声如同背景音效，持续刺激着黑水坞众匪的神经。浓雾、噪音、神出鬼没的石子、以及老大诡异的“失足”，让这群乌合之众彻底乱了方寸。有人想冲，有人想退，挤作一团，反而给了林凡他们更好的靶子。
但林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旦对方有个稍微清醒的人站出来重整秩序，或者干脆不顾伤亡地强冲，他们这点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
必须加一把火！一把让他们从心理到生理都崩溃的火！
“小石！阿苇！把那包‘特制香料’拿来！”林凡一边躲开一支胡乱射来的箭矢，一边吼道。
小石和阿苇立刻从矮墙后抬出一个小兽皮包裹，里面正是林凡精心调配的、硫磺含量加倍的超强效驱兽粉，还混合了磨碎的辛辣植物粉末，刺激性堪称地狱级别。
“顺风！撒出去！”林凡看准风向（他提升后的感知能微弱把握气流动向），一声令下！
小石和阿苇用尽力气，将兽皮包里的粉末朝着敌人最密集的方向猛地扬撒出去！
霎时间，一片灰褐色的粉末烟雾顺风弥漫开来，如同一头狰狞的雾兽，扑向了混乱的黑水坞匪众！
“咳咳咳！！”
“啊！我的眼睛！！”
“这什么鬼东西？！呕——！”
惨叫声和怒骂声瞬间被剧烈的咳嗽和干呕取代。超强的刺激性气味无孔不入地钻入他们的鼻腔、眼睛、喉咙，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又像是被扔进了辣椒罐里！效果比上次对付独眼龙时强了何止数倍！
顿时，匪众们眼泪鼻涕横流，睁不开眼，喘不上气，战斗力瞬间归零。就连那个试图重整队伍的独眼龙，也被呛得连连后退，捂着脸痛苦不堪。
壕沟里的疤脸大汉更是倒了大霉，粉末直灌下去，呛得他连惨叫都变了调，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咳嗽。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就是现在！打！”林凡岂会放过这个机会，率先跃出矮墙（避开壕沟），手中的柴刀朝着一个正满地打滚的匪徒劈去！他体内那丝气流自发涌动，汇聚手臂，让这一刀又快又狠！
噗嗤！柴刀砍入皮肉（并非要害），那匪徒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王伯也红着眼冲了出来，挥舞着锄头，专门往敌人的下三路招呼。小石和阿苇则继续用弹弓和石块远程攻击。
林凡如同虎入羊群（虽然羊多了点），专门找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敌人下手，不求击杀，只求造成伤害和更大的恐慌。他的力量、速度在气的加持下，远超普通凡人，每一次挥刀都能带来一声惨叫。
黑水坞的匪众彻底崩溃了。
他们本是来欺负老弱病残抢东西的，哪想过会遇到这种阵仗？又是陷阱又是迷雾，老大莫名其妙掉坑里，现在更是被这比屎还难闻的粉末呛得生不如死，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狠人砍杀……这哪里是肥羊？分明是吃人的魔鬼窝！
“跑啊！！”
“快撤！这地方邪门！！”
“救命啊！”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剩余的匪徒再也顾不上什么老大、什么财货，哭爹喊娘地转身就往浓雾里逃窜，甚至互相推搡践踏。
独眼龙也被恐惧淹没，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冲杀的林凡，又看了一眼壕沟里不知死活的疤脸大汉，最终一咬牙，也跟着溃兵狼狈逃去。
林凡没有追击。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他们也没有追击的实力。
他停下脚步，拄着柴刀，大口喘着气。体内那丝气消耗巨大，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看着敌人丢盔弃甲消失在雾中，听着远处传来的狼狈哭嚎，一股巨大的疲惫和虚脱感席卷而来。
赢了……真的赢了！
王伯、小石、阿苇也聚拢过来，人人带伤（多是擦伤或扭伤），浑身沾满泥污和粉末，样子狼狈不堪，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兴奋。
“我们……我们打跑了他们！”小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自豪。
“林凡……你……你真是……”王伯看着林凡，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苇则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还在梦中。她从未想过，被宗门发配到这绝地，竟然能参与并见证这样一场奇迹般的胜利。
林凡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壕沟。里面的惨叫声已经微弱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把他弄上来。”林凡沉声道。
费了一番功夫，三人用绳索将奄奄一息的疤脸大汉拖了上来。他的大腿被尖木签刺穿，血流不止，再加上吸入大量刺激性粉末，脸色发紫，出气多进气少。
林凡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摇了摇头。没救了。就算有药，在这种环境下也救不活。
疤脸大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结局，独眼中露出绝望和怨毒的光芒，死死盯着林凡。
林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弱肉强食，你们来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疤脸大汉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嗬的怪响，头一歪，断了气。
现场一片寂静。这是他们第一次亲手（间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小石和阿苇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林凡心中也有些不适，但他很快压了下去。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半点仁慈。
“搜一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然后把尸体拖远点埋了。”林凡吩咐道，声音有些沙哑。
在疤脸大汉身上，他们找到了一些零散的铜币、一把不错的匕首（比林凡的柴刀强多了）、还有一个小巧的、刻着诡异蛇纹的黑色木牌，不知道有什么用。
处理完尸体，清理战场。敌人还丢弃了一把完好的鬼头刀（疤脸大汉的）、几根棍棒、一把粗制长弓和十几支箭。这些都是宝贵的战利品！
更重要的是，他们缴获了一个水囊和几个干粮袋，虽然不多，但也是不错的补充。
回到据点，张婶早已准备好温水和简单的食物。劫后余生的五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食物，虽然简单，却吃得格外香甜。
这一战，他们以零阵亡的代价，击溃了八名来犯之敌（一死多伤），缴获颇丰，极大地提升了士气和信心。
但林凡没有沉浸在胜利中太久。他冷静地分析道：“黑水坞这次吃了大亏，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但他们不会甘心，迟早会报复。而且，这次来了个小头目，下次来的，可能会是更厉害的角色。”
“我们不能松懈。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变得更强！”
他看着缴获的武器和物资，又看了看经历了血火考验、眼神愈发坚定的同伴。
危机暂解，但生存和发展的道路，依然漫长。
(第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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