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内，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空间风暴如同实质的巨蟒，扭曲咆哮，所过之处，那些坚不可摧的空间晶簇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纷纷碎裂，被卷入风暴中绞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
无形的空间刃域密布每一个角落，切割着空气、能量乃至神识。
巨大的塌陷黑洞散发出恐怖的吸力，将破碎的晶体、失控的能量流，乃至偶尔闪避不及的闯入者身影，无情吞噬。
那几名后来闯入的修士，此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除了那化神后期的裂空尊者还能凭借强横的修为和一件伞状的空间法宝勉强支撑，疯狂地向入口方向突围外，其余几人已经在接连爆发的禁制下或死或伤，惨叫声被风暴的轰鸣淹没。
而林凡他们所在的平台核心，更是风暴眼的存在！
轰隆隆——！
平台边缘的银色镜面地面开始出现裂纹，无数空间符文明灭不定，似乎随时可能崩溃。
中央那道空间之痕，已经扩张到五尺长短，边缘的电光如同雷蛇乱舞，散发出的“存在抹除”之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力场，平台上的众人感觉自身的“存在感”正在飞速流逝，仿佛要化作虚无的幻影！
“盟主！怎么办？平台要支撑不住了！”萧辰通过古殿的远程观测系统传来焦急的讯息，古殿在外围同样遭受着风暴冲击，防护罩岌岌可危。
“林凡，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漓光羽皇冰翼挥动，冻住一片席卷而来的空间碎片，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离开？往哪里走？
来路已被彻底狂暴的禁制和空间风暴封锁，强行突围，九死一生。
而且那裂空尊者正在那个方向，难免会发生冲突。
其他方向？放眼望去，皆是毁灭的洪流。
似乎只剩下……绝路。
林凡的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中央那道不断扩张的、散发着终极虚无气息的空间之痕。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你们相信我吗？”林凡忽然开口，声音在风暴的轰鸣中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一怔，看向他。
“林兄，你的意思是……”叶凌云似乎猜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这道空间之痕，是绝地，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林凡快速说道，眼神锐利如刀，“它排斥一切‘存在’，但其本身，代表着一丝宇宙本源的空间法则真意，甚至可能与源初之光有关。
封天链在渴望它，这说明它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打算，主动进入这道空间之痕！”
“什么？！”
“不可！”
“太危险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进入空间之痕？
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连神识和混沌之力靠近都会被抹除存在！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凡语气斩钉截铁，“外围突围，希望渺茫。
留在这里，平台崩溃在即，同样是死路。
唯有兵行险着！
我有完整封天链护体，或许能抵挡住那‘存在抹除’之力，在其中找到一线生机！
而且，我怀疑这空间之痕并非终点，它可能……连通着另一个地方！”
他回想起星宫记载中关于“空间之痕”的描述——“界壁薄弱处”、“可能通往未知维度”。
既然可能是“通道”，那就未必是绝对的死地。
“我跟你一起去！”叶凌云毫不犹豫上前一步，眼神坚定。
“还有我！”月瑶紧随其后。
洛霓裳、漓光羽皇，阿苇，甚至伤势未愈的寒星，都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凡，意思不言而喻。
林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摇了摇头：“不行！这太冒险了。封天链或许能护住我，但未必能护住所有人。我需要有人在外面接应！如果……如果我成功了，找到了出路，会想办法联系你们。如果失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萧辰，寒星！”林凡看向古殿方向和他们，“你们驾驭古殿，尽量远离平台，但不要贸然闯入风暴，寻找相对安全区等待！叶兄，月瑶，洛姑娘，漓光陛下，麻烦你们护着古殿撤离！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消息……”
“不会有如果！”月瑶打断他，美眸中水光闪烁，却带着无比的信任，“我们等你回来！”
叶凌云重重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小心！”
漓光羽皇深深看了林凡一眼：“保重。”
没有更多的时间告别和犹豫，平台边缘的裂纹已经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整个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即将彻底解体！
“走！”林凡厉喝一声，猛地将体内混沌星核和完整封天链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轰！
灰紫色的混沌光华与璀璨的银色星链光芒交织，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厚实的光茧，光茧之上，无数细密的封天符文流转，散发着镇压诸天、定鼎星河的无上气息。
他转身，义无反顾地，化作一道流光，主动冲向了那道散发着终极虚无气息的、不断扩张的漆黑裂痕——空间之痕！
在众人紧张到极致、几乎窒息的目光注视下，林凡的身影触碰到了空间之痕的边缘。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也没有惨烈的景象。
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又如同画笔抹去了画布上的痕迹。
林凡的身影，连同他周身那强大的混沌与封天光芒，在接触到空间之痕的瞬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失了。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平台核心，只剩下那道依旧在缓缓扩张的、吞噬一切的漆黑裂痕。
以及远处，风暴中传来的、裂空尊者又惊又怒的咆哮，和星陨古殿在月瑶等人拼死守护下，艰难脱离平台的引擎轰鸣。
空间之痕，吞没了林凡。
是生？是死？
是抵达了未知的彼岸，还是……永恒的虚无？
（第四百零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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