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不服,“是你撺掇的!”
郗砚凛勾唇,“朕记得那日德太妃气得直抖。”
蔺景然无辜眼,“谁让她养女先笑话郗琪字丑。”
七公主点头,得意道,“就是!贤太妃亲闺女要欺负景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德海进来禀报:“陛下,娘娘昨儿念叨的新茶楼的点心到了。”
食盒打开,香气四溢。
蔺景然伸手去拿,被郗砚凛拍开,“再去洗一遍手。”
她嘟着嘴去洗手。回来时,他正拿起一块糕点。蔺景然眯眼,“陛下不是不爱吃甜的?”
郗砚凛好笑,“尝尝。”
他咬了一口,点头,“不错。”
蔺景然赶紧也拿一块,她腮帮子鼓鼓的,“真好吃!”
七公主,“景然,给我留点!”
“没了,让驸马给你买。”蔺景然护住食盒。
七公主跺脚,“皇兄!景然小气!”
郗砚凛摇头,“爱妃,分她一些。”
蔺景然不情不愿地推过食盒。
七公主边吃边说:“皇兄,我明日要去相国寺。给贤王求平安符。”
郗砚凛神色柔和了些,“让驸马陪着你去,早去早回。”
七公主点头附和,眼珠子一转,拽郗砚凛袖子:“皇兄~我听说后宫藏文馆又进了新话本?”
蔺景然眼睛一亮:“什么话本?”
七公主神秘兮兮:“《冷面将军与小娇妻》!”
郗砚凛扶额:“你们就爱看这些。”
蔺景然扯他衣袖:“陛下~”
郗砚凛无奈:“只能看一刻钟。”
………
藏文馆里,七公主翻得哗哗响。
“这篇好看!将军为救妻子单枪匹马闯敌营!”
蔺景然下巴搁七公主肩膀上,美女贴贴:“这段不行。敌军又不是木头,有耐心花十几页篇幅来等着这将军救她的妻子,手起刀落就几秒钟的事。”
七公主不服:“话本都这么写!”
蔺景然摇头:“要是我写,就让夫人先自救,等将军来时,敌营已经乱成一团。”
郗砚凛闻言抬头:“你还会写这个?”
蔺景然得意:“臣妾可是看了无数话本!”
七公主起哄:“景然写一个!就写皇兄和你!”
郗砚凛轻咳:“胡闹。”
蔺景然却来了兴致:“陛下觉得该怎么写?”
郗砚凛挑眉:“朕是那种会单枪匹马闯敌营的?”
蔺景然嗔他:“那陛下会怎么做?”
郗砚凛勾唇,“派暗卫。兵不血刃。”
七公主失望:“太没意思了!”
蔺景然却点头:“有道理。这才是陛下。”
从藏文馆出来,七公主被贵太妃派人叫走。蔺景然慢悠悠往回走,路过太液池,她蹲下,“陛下,看,锦鲤。”
郗砚凛随她蹲下:“爱妃想喂锦鲤?”
蔺景然摇头:“臣妾是在数,哪条最肥。”
郗砚凛挑眉:“然后?”
蔺景然乐了,“等它们夏天养肥了,捞上来烤着吃。”
郗砚凛扶额:“这是贡品。”
蔺景然睨他一眼:“贡品也是鱼。臣妾这是玩笑话,作不得真。咱不为这个争执,换话题,换个话题。陛下,若臣妾不是妃嫔,您也不是皇帝...”
郗砚凛沉默片刻:“没有若是。”
蔺景然撇嘴:“假设一下嘛。”
郗砚凛目光悠远,“假设...朕大概会开个书院,你当山长夫人。”
蔺景然笑出声:“那臣妾肯定把书院闹得鸡飞狗跳。”
郗砚凛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无妨。朕看着。”
回到明曦宫,她还在笑,“陛下想象一下,您教书,臣妾捣乱...”
郗砚凛捏她鼻子:“现在也没少捣乱。”
蔺景然靠在他身边看书,“陛下,孝端皇后若知道我们现在这样,会高兴吗?”
郗砚凛释然,“会,她说过...希望朕找个能说笑的人。”
蔺景然偷亲他俊美的侧脸,一脸明媚,“那臣妾是不是特别合格?”
郗砚凛轻笑,“是是是,咱们皇贵妃娘娘合格过头了,只是整天气朕。”
蔺景然得意,“那陛下还不是纵着?”
郗砚凛大笑。
蔺景然轻声道:“贤王殿下在江南可好?”
郗砚凛点头,“前日信中说,书院又收了二十个学生。”
蔺景然靠在他肩上,舒展腰肢,“真好。等阿瑞再大些,也让他去游学。”
郗砚凛挑眉,“你舍得?”
蔺景然坦然,“舍不得。但他总要去见见世面。”
………
蔺景然晨起时,郗砚凛已不在身侧。她懒洋洋翻了个身,望着帐顶发呆。
水秀端着温水进来,“娘娘醒了?陛下吩咐别吵您。”
蔺景然有气无力,“什么时辰了?”
水秀,“巳时三刻。”
蔺景然坐起身,“怎么不早点叫本宫?”
水秀抿嘴笑:“陛下说娘娘昨夜看话本子看到三更天,不要扰您清梦。”
蔺景然揉揉眼睛,“陛下呢?”
水秀又道,“在藏书阁。说是要找本前朝舆志。”
蔺景然梳洗罢,慢悠悠往藏文馆去。一刻钟后,蔺景然到藏文馆时,郗砚凛在翻找书籍。
蔺景然莲步轻移到郗砚凛身侧,好奇,“陛下找什么宝贝呢?”
郗砚凛勾唇,“某人不小心弄丢的书。”
蔺景然心虚,“臣妾什么时候...”
郗砚凛抽出一本旧书,“上个月。《南柯记》,夹在《资治通鉴》里。”
蔺景然接过书,“陛下怎么知道在这儿?”
郗砚凛轻笑,“张德海看见的。”
蔺景然撇嘴,“张德海真是...…得用。”
郗砚凛一本正经逗她,“爱妃黑眼圈都出来了。”
蔺景然苦哈哈地凑到铜镜前,随即生气,“哪有!”
郗砚凛大笑,“骗你的。”
蔺景然气鼓鼓瞪他,“陛下学坏了!”
七公主突然探头进来,“皇兄!景然!我找到个好玩的!”
郗砚凛皱眉,“郗琪,你又闯什么祸了?”
七公主举着个鸟笼,“哼!皇兄!才不是!黄鹂鸟!会唱歌的!”
鸟笼里传来清脆的鸣叫,蔺景然好奇,“郗琪,我看看。”
郗砚凛无奈,“爱妃,别又在养在明曦宫里。”
七公主撇嘴,“小气。景然当年还养过刺猬呢!”
蔺景然轻咳,“郗琪!陛下,这陈年旧事..….”
郗砚凛挑眉,“朕怎么不知道?”
七公主得意,“景然把刺猬藏在南书房院子的假山下,后来跑丢了...”
郗砚凛不满,“爱妃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蔺景然望天,“臣……臣妾忘了。”
七公主还要揭短,被蔺景然捂住嘴拖走了。
蔺景然弱弱道:“陛下,臣妾带她去喂鱼!”
郗砚凛摇头失笑。
太液池边,七公主抱怨,“你捂我嘴做什么!”
蔺景然眯眼,“郗琪!再乱说,下次不帮你打掩护了。”
七公主气短,“那我不说了。不过皇兄现在真好说话,要是从前...从前你养刺猬那会儿,他肯定要训你‘不成体统’。”
蔺景然轻笑,“陛下现在也会说。”
七公主叉腰,“皇兄说说而已。他什么时候真舍得罚你?”
蔺景然认真想想,还真是……
郗砚凛过来时,七公主识趣地离开,回去公主府“骚扰”她的驸马。
……………
夜里,蔺景然翻来覆去。
郗砚凛闭着眼,“又睡不着?”
蔺景然滚进他怀里,迷迷糊糊道,“陛下,臣妾做了个梦。”
郗砚凛顺着她的背,蹭蹭她的发端,疑惑,“嗯?”
蔺景然好笑,“臣妾想起第一次见您的时候。”
郗砚凛勾唇笑,“在御花园,你躲在假山后面哭鼻子。”
蔺景然惊讶,“陛下记得?”
郗砚凛拥她入怀,“睡吧。”
蔺景然靠在他胸前,“陛下,若是重来一次…”
郗砚凛轻声道,“没有若是。现在这样就很好。”
次日清晨,蔺景然醒得早。郗砚凛还在睡,她悄悄起身,水秀进来梳头时,她轻声道:“今日梳个简单些的。”
水秀低语,“娘娘不去给皇后请安?”
蔺景然,“去。皇后娘娘昨日说身子不适,本宫去凤栖宫瞧瞧。”
凤栖宫里,皇后见蔺景然来了,笑道,“难得见你这么早。”
蔺景然行礼,“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皇后温声道,“本宫这是老毛病了。煜儿前日来信,说想在江南长住。”
蔺景然垂眸,“贤王殿下喜欢那儿?”
皇后轻叹,“他说江南气候宜人,对身子好。本宫想着随他去吧,他健康快乐便好。”
蔺景然陪笑着默默听着,说会好起来显得假,安慰也无力。两人沉默片刻,皇后温声道:“记得你刚入宫时,还是个毛躁性子。”
蔺景然微笑,“娘娘没少为臣妾操心。”
皇后瞥她,“现在也没少操心。前日是不是又带着七公主胡闹?”
蔺景然心虚,“娘娘,臣妾冤枉…”
皇后摇头,“你呀…”
…………
次年春,贤王回京省亲。他气色好了许多,眉宇间带着江南水乡的温润。
阿瑞围着贤王打转,“二哥江南好玩吗?书院大不大?”
贤王含笑一一作答。
皇后看着贤王,眼眶微红,哽咽道,“我儿瘦了。”
贤王温声道,“儿臣很好,近来咳疾轻了,母后不必为我担心。如今儿臣在江南的书院也很好,书院的孩子都很用功。”
郗砚凛拍拍贤王的肩,“做得不错。你母后备了家宴,都是你喜欢菜,走吧。”
家宴上,七公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阿瑞和贤王低声交谈,不时发出笑声。
宴席散去后,贤王认真道,“父皇,母后,儿臣想请旨,长驻江南。”
郗砚凛沉吟片刻,“想清楚了?”
贤王目光坚定,“是。儿臣在江南找到了想做的事。”
皇后轻叹,“去吧。常来信便是。”
贤王又看向蔺景然,“劳皇贵妃娘娘有空陪母后说说话。”
蔺景然点头,“贤王殿下放心。”
送走贤王,蔺景然和郗砚凛在宫道上漫步。她轻声道,“孩子们都长大了。阿瑞过几年该选妃了。”
郗砚凛挑眉,“舍不得?”
蔺景然老实承认,“有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怎么孩子都快要成家了?”
郗砚凛垂眸笑道,“朕也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过阿瑞的婚事不急,朕会为他挑个好的太子妃。”
蔺景然不接这话,她牵着郗砚凛的手,问道:“陛下,若臣妾老了,您还会纵着臣妾吗?”
郗砚凛,“你说呢?”
蔺景然摇头叹息,“不知道。”
郗砚凛轻笑,“那就慢慢想。”
蔺景然歪头,“想到什么时候?”
郗砚凛轻轻圈住她,“想到朕也老了的时候。”
蔺景然靠在他怀里,“那臣妾得想很久很久。”
他轻声道,“无妨。朕等着。”
蔺景然靠在他肩上,“陛下…”
郗砚凛,“嗯?”
蔺景然认真道,“下辈子还要遇见您。”
郗砚凛,“说什么傻话。”
蔺景然抬头看他,“真的。下辈子,臣妾还要气陛下。”
他轻笑,“那朕等着。”
很多年后,史书记载:仁景帝与皇贵妃蔺氏,相伴数十载,情深不渝。帝晚年常言,得此佳人,此生无憾。
而此刻,他们还是彼此眼中的少年模样。
蔺景然俏皮道,“陛下,回宫吧。”
郗砚凛勾唇,“好。”
春夜的风还很温柔,一如初见时的那个午后。
(写实点,结局就像汉武帝时,卫子夫当了二十年皇后,孩子当了太子,但是年老色衰,太子因巫蛊之祸自刎身亡,卫子夫自杀。电视剧悔恨,但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宠妃的孩子当太子。
但这是甜宠文小说,原本写这本小说时只想写一个红颜薄命,帝王身不由己,看客清醒,男主晚年常觉寂寥的画面,看过没修文前版本的应该知道。
但是女主和皇后太子都没有非死不可的充分必要条件,刷到有甜有虐才完整的评论,但是我觉得不该为了虐而虐。
虽说标了胎穿,但设定古言,真让男女主穿回现代,无论带不带前世记忆,那躯壳拿去验dNA都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也没有穿到现代的番外。
正文到这里结束,还有点小细节要修文,修完会点完结。
下个月继续写隔壁那本新文《继后贤后娘娘她总是不上进》,感谢大家支持!)
【阿瑞(托脸脸,星星眼):美女姐姐们,好想要五星书评出个评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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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建议收集处。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这段文字留言,点赞多的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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