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诏的话让我愣了许久,原来不止是肖燕琴,他其实也更看好柳媛……只是正如他所说,这都是我的选择,他并不会过多干扰。
手中的烟已经被我吸完,在一阵沉默过后,我才对他吐出心中的不快:“爸,我知道你和我妈都看好柳媛,盼着她嫁入我们家那天,我爱她,我也想娶她,但就算你情我愿的结婚,我们这份婚姻也是没有名义的……”
稍稍停了下,我又问道:“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其实她的家境很好?”
老诏看向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未言语的摇了摇头。
“柳媛她家境很好的,家里面的人基本都是涉商谋政的,大学毕业之后,她本来是要回家里帮衬事业,但为了和我留在南京,就和家里人闹翻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她都是回我们家过年的原因。你总觉得我们是有缘无份才错过的,但就算我们想结婚,也拿不到户口本,她家里人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说到这,我又忍不住的重新点上一支烟,说道:“听朋友说柳媛回家了,其实这样也好,回到家以后她又能成为白富美,不用跟着我受苦受累,虽然我不想辜负她,但也不能耽误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老诏一时并未言语,许久他才问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妈催你们结婚的时候才,你们才一直推辞的吗?”
我点了点头。
“清楚了,这不怪你,到时候我会劝劝你妈的,你说的也是,就算我们再喜欢小柳,也不能阻止人家往更好的生活前行。”
他说完之后,气氛又一次沉默下来,直到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他询问我们是不是要去哪,但想着和老诏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摆手拒绝了。
就在出租车要走的时候,老诏却又忽然拉开车门走了上去,他临走前给我留下句“过好自己生活”的话,就关窗离去。
……
回到家,推开半遮着的房门,我进来后看见杨意竟还没走,她正趴在饭桌上缩着身子伏睡,老诏刚才打电话时推开的窗还没关上,正往里吹倒灌着冷风。
怕杨意冻着,我先是上前把外套脱下来小心的盖在她身上,然后走到一旁关上那扇往里吹风的窗户,然后重新去卧室找了件厚实的衣服穿。
弄完一切,我才回到客厅坐下来,望着杨意熟睡的侧脸稍加失神,除了柳媛以外,她好似是第一个在这间房子呆这么久的女人。
想着的时候,杨意忽然醒了过来,她睡意朦胧的看着我,并未说话,见她这样,我轻声询问:“吵醒你了吗?”
杨意摇头,掖了掖那件我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回道:“没有,就是有点冷……”
我向她解释:“这房子没空调,开不了暖气,你要不要回房间再睡会?”
“现在多少点了。”
“四点多吧。”
杨意疲倦地揉着脸颊说道:“我要走了,车就停在你这吧,我最近不怎么用。”
……
走在大街上,萧瑟寒冷的风吹过脸颊,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就要下雪了,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并不太清楚。
杨意牵着火腿,我和她并肩向前走,虽然不清楚她家在哪,但跟着往前走总是对的;路上的冷风将我们吹清醒了很多,也沉闷了很多,好像自从发生误会之后,我们的话就变少了很多;似乎有某种薄厚的壁垒阻挡在面前,让我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交谈,尽管是有个火腿在我们之间当中间狗。
这种隔阂到底是什么,我并不能琢磨清楚,我想杨意也想消除这种隔阂,不然她也不会宁愿挨冻也要在家等我回来,可当我们真聚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瞥了眼杨意,她此时无聊的踢着被风刮落在地面的树叶,半晌后我还是主动向她搭话:“我那天看见你了。”
“哪天,我怎么没印象?”
她踢着落叶,头也不抬的说。
“就前几天,在鸡鸣寺路那,说来也巧,是火腿带我去找你的。”
杨意停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看来这次她是真信我在那天见过她了,问道:“我去玄武湖那边玩,你看到我为什么也不叫两声,我都没有发现你。”
“我是猴子啊,还叫两声……那天我就在你对面车道,只不过道路太多车了又不是绿灯,所以只能看着你走远,再说我叫了你,你没听见而已。”说完我把衣袖往上掀了掀,真用猴子的声线对空气叫了两句。
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一对小情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我这边,但我此刻却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我眼前这个姑娘,美得如梦如画……这是一种莫须有的满足感。
杨意也在身后推着我往前走,同时说道:“你还真叫啊,怪傻的。”
我笑了笑,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时,杨意又忽然脸色一变的抓住我手……想到什么,我立即挣脱出来,随后把衣袖放了下去。
但杨意很快也瞪了我一眼,说了句“别动”就又把我手重新扯了过去,她随后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见到手背处布满伤口和淤青后顿时愣住了,我刚想开口解释几句,但她很快又把我另一只手拉过去掀开看了看,也满是淤青和伤口,甚至比另一只手还多……
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说道:“你瞧瞧我多倒霉……下楼买包烟,不走电梯也不走楼梯,而是直接干脆利落滚下去的。”
杨意并未言语,而是伸出手按了下我手背上的其中一处伤口,虽然动作不重,但疼的我又是一龇牙。
她抬头看着我,眼里突然泛起泪光:“江安,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我们就不能坦诚相待吗?明明就是被人揍了,你偏说是滚下楼梯导致的,你觉得我是傻还是笨、这都分辨不出来……你还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吗,为什么也不和叔叔说,你说了他肯定不会让你扛这么多东西回来。”
我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点上了,深吸几口后却并未和她解释原因,而是回道:“你换个思路想,事情已经解决了,说出来除了能让人白担心还能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自己默默忍受吗?”
我松开被杨意抓着的手,将衣袖放下来后才回道:“我没有默默忍受,只是已经有个结果,说出来除了让别人担心其他什么都不会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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