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笑得看不见眼白的脸就这么矗立在门外。
林婉清看到是沈月陶,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尤其是在看到她食盒里那碗卖相普通还不如自家厨子做的的杏仁酪时,眼神更是复杂。
自己竟然输给了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伎俩,殿下您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沈姐姐这是……”
“哦,闲着没事做了点小点心,想着林妹妹可能喜欢,就送来了。”
沈月陶笑得无比灿烂,语气热情得像换了个人,“上次妹妹来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很有道理!妹妹是真的对我好,我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我一个庶女身份,真是不自量力,妹妹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莫名的道歉搞得一愣一愣的,狐疑地看着她。
沈月陶才不管她信不信,自顾自地打开话匣子:“说起来,妹妹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会不会下厨?这杏仁酪做法很简单,妹妹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啊!不不,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林婉清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厨房确实是从来不进的。
她本能地想拒绝,想到太子如喜爱沈月陶做的东西……绞紧了指尖。
一个念头悄然滋生:如果,如果她也能做出让太子殿下喜欢的点心呢?
于是,林婉清半推半就地,开始了和沈月陶“学艺”。
沈月陶教得那叫一个尽心尽力,从和面、调馅到控制火候,倾囊相授,恨不得把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全倒出来。
“对,就这样揉,手腕用力!”
“糖少放点,不然腻。”
“哎呀妹妹你这手真巧,捏的花瓣比我的好看多了!”
她一边教,一边把林婉清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林婉清从一开始的戒备,到渐渐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再加上确实对“抓住殿下的胃”有了点期待,学得倒也认真。
两个“死对头”,居然诡异地在临时搭建的厨房、这种火气足的地方里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连着去了半旬,赵珩都有些不满意了。可沈月陶的系统任务,一点儿也没进展。
既没有提醒成功,也没有提醒失败。
唯一的安慰便是,见到了原文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林霁尘。
追星女看到的第一瞬间就只能用单薄的一个“我艹”来形容自己的心境。
沈月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颜粉天堂啊!
还未洗净的手沾着面糊糊,方才与林婉清交谈时的伶俐劲儿荡然无存,此刻她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林、林……” 她磕磕绊绊,声音细若蚊蚋,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这位是国子监祭酒沈大人的长女沈月陶。这是我兄长!”
“嗯嗯,我知道!”
本欲上前一步的沈月陶,反而有些羞涩,退到了比她还矮半头的林婉清背后。
林霁尘的目光淡淡扫过她,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近乎倦怠的疏离。
眼前的少女面泛红霞,眼神躲闪又忍不住偷觑,与往日那些蜂拥而至、寻尽各种借口只为一睹他容颜的女子,并无二致。
他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眉,视线转向一旁的林婉清,并未言语,只一个极轻的眼神递过去——带着些许询问,些许不赞同,仿佛在说:怎又随意与这般人物结识?
林婉清接收到兄长的目光,心头顿时一紧,随即涌上一股被误解的委屈与对沈月陶的迁怒。
她与沈月陶交好?兄长莫非以为她识人不清,什么阿猫阿狗都引为知己!
这沈月陶方才还显得有几分趣致,此刻却如此上不得台面,对着哥哥露出这般花痴模样,平白带累了自己在兄长心中的印象。
沈月陶浑然未觉这无声电光火石间兄妹二人的心思流转。她兀自沉浸在巨大的、眩晕般的喜悦与紧张中。
【系统任务:获得林霁尘的厌恶,好感度加1%,反之扣除1%好感度。当前好感度6%。】
原来可以同时发布多个任务!这兄妹简直自己的福星,都触发了任务!
【任务完成,当前好感度7%。】
沈月陶猛地不可置信看向林霁尘,爱意骤然化为心碎,缓缓转开眼,低下了头。
“既然林公子回来了,我就不打扰兄妹相叙了。”
沈月陶迅速收拾好东西,清洗都来不及,根本没有注意二位略有惊诧的眼神。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临时搭在凉亭处的小厨房,甚至没有留给那对兄妹一个反应或客套的机会。
什么长远任务,什么徐徐图之,在偶像那清晰无比的厌弃面前,全都变得可笑而不堪一击。
追星女难获真心她懂,可这初见面就结结实实的厌恶,实在让她溃不成军。
林婉清看着沈月陶几乎算得上失礼仓促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鄙夷。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兄长一来便慌了手脚,如今更是言行无状。就这样的人,如何同自己争!
“兄长,我最近得了一株绿兰,可同我一起去观赏?”林婉清领先七八步才发现兄长并未跟上,只盯着地上。
“兄长?”再唤了一声,略带疑惑。
林霁尘似乎没听见。他的视线定定地凝在青灰色地面上一处极不起眼的、小小的深色水渍上。方才那女子低头匆匆从他面前走过时,他看到了她眼尾的红。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地上这滴……泪珠?惊讶、不解,甚至有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掠过心头。
“兄长?”林婉清提高了声音,并朝他走近几步,试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什么?”
林霁尘蓦地回神,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恰好用下衣摆挡住了那一点微湿的痕迹。
再抬起眼时,神色已恢复一贯的清冷平静,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发生过。
“没什么。”他淡淡道,语气听不出情绪,随即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得了株绿兰,可是开花了?”
手中折扇轻点了林婉清昂着的头颅,自家妹妹像是骄傲的小猫崽。
林婉清的注意力被引开,脸上重现笑意:“是呢,品相极好,就在我院中,兄长可要同我一起去观赏?”
“走吧。”林霁尘颔首,与她并肩而行,不再回头看那地面一眼。
兄妹二人赏评了一番绿兰的清雅姿容,又说了会儿话,林婉清才送兄长出来。
待林霁尘离去后,林婉清站在廊下,不知为何又想起兄长方才在亭边的异常。
她下意识地再去了之前兄长站的地方,日光朗朗,地板上干干净净。
以后再不能让沈月陶和兄长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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