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风堡一处不显眼的院落，阵法悄然开启，隔绝了内外气息。
墨临渊将熟睡的囡囡轻轻放床铺上，确认她呼吸平稳，才转身走出内间。
外间，夜修罗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血眸时不时扫过里间的方向。笼子放在脚边，里面几只“小动物”似乎耗尽了力气，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紫萱和大黑则缩在屋子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紫萱绞着衣角，眼神都不敢乱瞟。大黑倒是心大些，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睛直勾勾盯着方桌上摆着的灵果点心上。
他瞅瞅正在对峙的两位大佬，又瞅瞅那盘点心，咽了口口水，然后一点点地试图把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往桌子那边挪。
囡囡在里间翻了个身，咂咂嘴，嘟囔着模糊的梦话：“……小兔兔……不要跑嘛……给你吃大萝卜……可甜了……”
梦话让外间笼子里的小白兔哆嗦了一下，脑袋埋得更深了。
夜修罗像是找到了话头，血眸斜看向墨临渊，语气带着嘲讽：“听见没？你徒弟梦里还惦记着怎么喂兔子呢。倒是挺有爱心，可惜用错了地方。”
他顿了顿，用脚尖踢了踢笼子，吓得里面几只小动物一阵骚动，“喂，里面的，别装死。刚才打得不是挺欢吗？说说吧，你们想怎么算计小豆丁？还有哪些同党藏在北境？现在说，还能少受点罪。”
他仿佛完全没觉得对着几只兔子松鼠乌龟问话有什么不对。
笼子里，小乌龟把脑袋缩得更紧了，恨不得壳上再多长个盖子。小松鼠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假装听不懂。小白兔倒是抬起头，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出口只有“吱吱”声，试图用爪子比划，可惜没人看得懂兔语。
夜修罗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耐烦：“怎么？变成畜生，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还是想让本尊帮你们‘回忆回忆’？”他手上凝聚起一丝魔元，朝着笼子探去。
笼子里的小动物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那只小白兔，嘴里“吱吱吱”叫得又急又惨，仿佛在说：“会说会说！但我们现在说不出来啊大佬！”
紫萱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真的能问出情报吗？
墨临渊瞥了夜修罗一眼，似乎懒得评价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这时，囡囡胸前的玉佩微微一亮，玄老飘了出来。他的魂体看起来比之前凝实了许多，精神头也足了不少。
他一出来，就先捋了捋胡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咳咳！方才真是凶险万分啊！若非老夫在关键时刻，于小娃识海之中镇定自若，临危不乱，以无上智慧引导她爆发混沌本源，又以残魂之力护住其心神，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他话说得抑扬顿挫，仿佛力挽狂澜的是他一样，完全忘了自己当时在玉佩里，差点吓傻，只会喊“小娃快醒来”。
墨临渊面无表情。夜修罗嗤笑一声，显然也没信。
玄老老脸微微一红，赶紧转移话题，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过，经此一事，结合老夫方才护持小娃时感知到的混沌真意，以及这些邪教徒的动向，有些猜测，恐怕不得不说了。”
他看向墨临渊和夜修罗，沉声道：“小娃这混沌灵根，绝非寻常传承所能解释。据古老的零星记载，唯有在天地剧变、法则动荡之初，才有极微小的可能，由混沌之气中自行孕育出生命胚胎，天生便契合大道……”
这话让屋内的气氛又沉重了几分。
玄老继续道：“而‘混沌之眼’信奉的‘神明’，据老夫恢复的些许记忆来看，极可能是上古时期被封印，以吞噬和毁灭为本源的古老魔神！它渴望脱困，而小娃纯净的混沌本源，对它而言，就是世上最诱人的补品，甚至可能是它彻底恢复乃至超越巅峰的关键！”
夜修罗听完，手指停止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地看向里间熟睡的囡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哦？照你这老鬼这么说，小豆丁岂不是成了一块人人都想扑上来咬一口灵药？”
墨临渊目光立刻扫向他，带着警告：“不会比喻，可以闭嘴。”
夜修罗毫不在意地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整天板着张死人脸，说句话都能冻死人强。”
墨临渊没再搭理夜修罗，陷入沉默中，眉头微蹙，显然在消化玄老的话。如果囡囡真是天地孕育的混沌之灵，那她的重要性……和将要面对的危险，将远超之前的预估。
“吧唧……吧唧……”一阵咀嚼声响了起来。
只见角落里的大黑，不知何时成功挪到了桌子边，手里正拿着块桂花糕，吃得正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吃完一块，又伸手想去拿第二块。
然后，他就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同时落在他身上。
大黑动作一僵，拿着点心的手停在半空，傻愣愣地抬头，就对上了墨临渊毫无温度的眼神和夜修罗似笑非笑的血眸。
“咕咚。”大黑艰难的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手里的点心“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渣子溅了他一身。
玄老看着这憨货，无奈叹了口气，干咳一声，试图把两位大佬的注意力拉回来：“咳咳！那个……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应对‘混沌之眼’接下来的报复。他们损失了一个长老和几个头目，绝不会善罢甘休。另外……”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囡囡：“如何保护和教育这小娃，引导她正确认识和掌控自己的力量，才是重中之重。否则，下次她再一生气，指不定把人变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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