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师舒缓了一下身子，他就不能撒谎，这几天老心慌慌，眼下事情被捅破，他无事一身轻。
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回答道：“去上课。”
“上课？”
“嗯，给别人上课。”牛老师语气酸酸的：“我自己都还在教小学，我的学生倒是去教初中了。”
小圆老师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嘴巴惊讶地成了“o”形。
哇哦，她听到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之前给她班上数学课的小孩现在还跑去教初中了，比她升得还快!
小大神，求带!
冯老师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会，稍稍消化一点了问：“你心这么大，就放她去了？”
“诶!”牛老师伸手打住，义正言辞道：“我当然是极力阻止了，严厉地狠狠地批评过她这种行为，我说‘这怎么能行呢，初中那多危险啊，你一个小孩，进去他们打你怎么办？不允许去!不能去!我不同意!’”
牛老师挤眉瞪眼，那架势，好像当时真的发生过这一幕。
陈施欢路过：本人事先声明，这些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过。当时我说完，牛老师立马就同意了，他甚至想亲自把我送过去。
“那她怎么还是去了？”
“霍!”牛老师夸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面上看着像小绵羊，身上那全是反骨啊，我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说烂了，她就是不听!”
“所以就让她去了？还帮着她骗我？她说跟着小汪去听课，是不是也是骗我的，其实她很早之前就去了吧！”
“额，这个，也不算很久，也就……一个星期。她去小汪班上不是去听课的，是去给他们班上课的，还来我们班上了一节，还是英语课。发音别提多标准，跟老外没差，现在四年级那群孩子都看不上我教的英语了。”
“一年级，二年级，四年级，差个三年级。”牛老师算着：“小圆，你们班陈施欢去没去？”
小圆老师点点头，彻底被这个学生给镇住了。
什么鬼才学生，全校都让她给教了个遍!
大大神，求带!
冯老师气笑了，她不让，陈施欢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事给偷偷做了，她一点都没察觉。
现在人还跑到初中去，教初中生去了!
牛老师偷偷观察着冯老师的神情，估摸着不算太气，说道：“我抽空去看过一次，教的可好了，那些学生服她服得不行，不会欺负她的。再说人家现在都领上工资了，每个月比我还多五百!”
他伸出五个手指，特地强调。
陈施欢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聪明？
“要我说啊，她不上学，一直在中学教教书也挺好的。”牛老师摸摸肚子，感慨万千。
他大学毕业不也是在这教书，工资还不如陈施欢高呢。
小学就把工作给找好了，一辈子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
冯老师疾言厉色道：“不要把你不求上进的思想灌输给陈施欢，她以后会站在更高处，有大成就，留在小山村白白浪费她的天资。”
牛老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是是是，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到施欢面前说的，而且她也不是甘于待在这的性子。”
冯老师原本是怕陈施欢受欺负，现在知道她没受欺负还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她就放心了。而且经过这件事，冯老师对陈施欢的期待更高，认为她日后定是能做大事的人，惊天动地的大事。
陈施欢不辜负冯老师所望，多年后在她的领域做到了最高位，搅动局势拨云见日，每一件事单拎出来都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市赛结果出来了，当天晚上余露桐就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陈施欢和杨姿。
她在学校公用电话投了硬币，现在她使用学校的东西不再觉得稀奇。
电话响了三声，那头有人接了起来。
但没说话。
余露桐试探地问：“喂，是施欢吗？”
她怀疑是自己打错了，她也是第一次用学校的公用电话，检查了一遍，确定是陈施欢给她的那串电话号码，没错。
“不是。”那头传来平淡的声音。
是季许执。
余露桐再看了一遍纸条，才发现纸条背后的右下角写着季许执三个字。
大概是陈施欢不方便留她家的电话，她能理解，因为老人家省钱，一般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让打电话，认为打电话就是烧钱。
没打错就好。
她问：“施欢在吗？我有话和她说。”
“嗯，我喊她，等一会儿。”
电话传来的声音语速均匀，每个字都像是从同一高度落下，没有丝毫的起伏和波澜，如同平静的湖面，掀不起一丝涟漪。
余露桐耳朵贴着公用电话的听筒，里头带着金属质感的电流声，像老旧唱片的沙沙杂音。
门开了，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季许执敲了敲门，钢琴声停下。
“你的朋友找你。”
“啊，肯定是露桐找我!孟老师，我先接个电话!”
陈施欢兴奋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
“露桐，是我!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露桐手指缠绕着电话线，被陈施欢的情绪感染，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施欢，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市赛拿奖了，第一名!学校要奖励我200块!我们下个星期可以一起去参加省赛了!”
余露桐一股脑把自己想要分享的事情全说了。
“啊啊啊啊啊，太棒了!下个星期我们就要见面了!”陈施欢高兴地手舞足蹈，没控制住音量。
孟老师捂住耳朵，平时看着挺安静的孩子，怎么也这么吵？
季许执也难得见到这样的陈施欢，最近她都没来上课，只有晚上要上钢琴课，他才有机会见她一面。
两个人好久没见面聊天了，总有好多话要讲。
余露桐和她分享她在学校的生活，说身边发生的趣事，讲到好笑的点，两个一起笑个不停。
陈施欢也想和余露桐分享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发现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想着下个星期就会见面，再等一等也行，所以大多都是听余露桐讲。
孟老师看离课结束也就半个小时。
“今天上到这吧，难得看你这么开心，我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么大的声音，我去看看小徐饭做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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