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施欢怕贺昭南看见自己，以为是自己指使沈自渡去打他，到时候当场要和她分手，场面难以收拾，所以悄悄躲了起来。
远远看着贺昭南挨了打，那个惨烈！
沈自渡不同裴砚之，裴砚之只是经常健身有些力气，但沈自渡实打实练过跆拳道和武术。
裴砚之精准重击，沈自渡全方面捶打。
陈施欢都不忍直视，皱眉咧嘴地看，但心里爽得很。
“你好，同学。”
身后响起一道温和清润男声。
陈施欢回头，看见一张熟悉但多年未见的面孔，瞳孔急骤收缩，心口颤了颤。
男生有一张清秀的脸，浑身气质也偏书生气，彬彬有礼，给人很有礼貌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吓你的，没事吧？”
陈施欢反应太大，像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男生赶紧道歉。
“没，没事。”
陈施欢不知该作何反应，心脏乱跳，她的手抚上胸口，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一点。
树荫下，他们面对面站着，自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男生笑吟吟，带着点羞涩和坦率。
是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来富饶一中上学了。
这个男生是她前世初中的暗恋对象。
转校生，长得帅气，性格好，成绩好。
宛如校园剧里男主的标配，在当时打架斗殴，满嘴脏话的男生堆里脱颖而出，几乎是全校女生的暗恋对象。
陈施欢和他是同班同学，她努力刻苦学习，也不过是年级前五，他们学校要年级前十才有机会上高中，年级第一才可能上一中。
而这个转校生第一次月考就断层第一。
陈施欢曾被他深深吸引住，他的出现，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救赎。
时间太长，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只记得她以他为目标而努力奋斗的日子，每当学累了，只要看着他的背影，她就像打了鸡血又可以继续写题目。
后来中考结束，她得知他上了富饶一中，她就清晰地知道他们之间有跨越不了的鸿沟，如果不是他，陈施欢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富饶一中这所学校。
能上二中，已经是她拼尽全力的结果。
重生一世，知夏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把印象里的他描述了一遍。
“温柔细腻，体贴入微，最好还有点风趣幽默，要聪明要长得帅，要尊重她的喜好。”
最后一点是她加上去的，其实陈施欢自卑到连和他话都没说过。
但她知道，这样一个男生如果有喜欢的女生肯定会尊重女生的喜好。
那么多年过去，陈施欢还记得他长什么样，记得他把校服穿得干净笔挺，记得他冬日坐在走廊晒太阳背书，记得他从不说任何脏话，记得他给别人讲题目永远耐心仔细，嘴角含笑。
男生做了个自我介绍，害羞地表示想和陈施欢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陈施欢如梦初醒，记忆里的男生和眼前的男生似乎可以重叠，但又不同。
五官还是一样的五官，可是陈施欢并不觉得很帅了。
准确来说，陈施欢喜欢的是那个受人追捧的，成绩卓越的，仿若高岭之花的他。
此刻的他显得那么普通，富饶一中长得好看的大有人在，成绩好的更是一大把，至于懂礼貌，陈施欢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基本底线而已。
他没变，是她变了。
她跳出了那个粗鄙的四方角，认识到了更多的优秀同龄人。
她自己成为了受人追捧，成绩卓越的高岭之花。
她成为曾经的自己认为高不可攀的人。
陈施欢委婉拒绝了男生的请求，男生有点可惜，但也在意料之中，笑着说没关系，然后离开了。
再回头，沈自渡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下颚线绷得像根拉紧的弦，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但最终化成一道自嘲的轻嗤。
但还是没忍住，他带着点认命的疲惫开口。
“你根本就不喜欢贺昭南对不对？”
陈施欢诧异地看着他，没说话。
连沈自渡都看出来，说明她演技还挺不行的。
沈自渡又不是傻子，他只是面对陈施欢的时候会手足无措，没有办法。
如果今天他打得是她在乎的任何人，哪怕是裴砚之，陈施欢也会拦住他，怎么会还有心思在这和追求者聊天。
陈施欢怀疑是他打贺昭南的时候偷笑被他看见了。
“你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拒绝我然后和这么一个垃圾在一起，到底是在恶心我还是在恶心你自己？！”
沈自渡气愤地盯着陈施欢，他宁愿她转头和季许执在一起。
至少，至少她会开心。
陈施欢摸摸鼻子，沈自渡以为她和贺昭南在一起是为了恶心他，她有这么蠢吗？
但系统做出来的蠢事，她没办法说，也懒得解释。
她问：“贺昭南呢？”
沈自渡：“哼，死不了，我有分寸。”
虽然也不知道沈自渡的分寸到底在哪，但陈施欢知道贺昭南还活着就好。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以前都是沈自渡没话找话，陈施欢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现在沈自渡不说话，就有点尴尬了。
沈自渡垂眼看着她的小脸，闷声闷气地问：“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既然都能和贺昭南逢场作戏，为什么不能和他试一试呢？
“不考虑。”
陈施欢的态度很坚决，她的界限就摆在这，明确坚定。
她忽然想到沈自渡喜欢她的原因，不就是她喜欢那个男生的原因吗？
如果沈自渡看到了她不好的一面，主动就对她祛魅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全看沈自渡自己。
陈施欢是很乐意有沈自渡这么一个朋友的。
男朋友，那不行。
沈自渡眼神黯淡，他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陈施欢：“下周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自渡灰暗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
“有空，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那收拾几件衣服，不要太好的，如果有地摊货更好，可能要待个两三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去哪？”
陈施欢抿了抿唇，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地方，最后还是说：“我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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