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那层充满挑逗与试探的窗户纸，
在咖啡馆暧昧的空气中被来回戳了无数个洞，
但始终还差最后一下捅破。
曹昆看着张薇，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
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沿上划了一圈，
目光直接而坦诚，
不再绕圈子，声音压低了些，
带着一种近乎最后的确认：
“张大美女，这事儿…真想清楚了？”
这话问得很直接，
剥去了所有华丽的比喻和暗示，
露出了最核心的抉择。
张薇的脸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
但她并没有慌乱地垂下眼睫，
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
几不可察地、却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
声音虽轻，却没有颤抖，
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干脆。
这反应不出乎曹昆的意料。
关键时刻的决断力还是在线的。
那抹红晕和短暂的沉默，是女性天生的矜持；
而这声肯定的回应，才是她基于现实考量后的本色。
他语气放缓，
给了她一个更具体的选择，
也递过去一个台阶：
“那…喝完这杯，是去我那谈，还是去你那谈？”
张薇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但措辞却非常清晰务实：
“去…去我那吧。地方安静，好说话。
而且…李悦今天不在，方便。”
她特意补充了后面那句，像是在解释，
也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更安全、更合理的理由，
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和防线。
“行。”
曹昆痛快地答应，不再多问。
两人默默喝完剩下的咖啡，
结了账，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
气氛从刚才的暧昧交锋，
变得有些沉默和微妙，
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感在空气中弥漫。
张薇住在离4S店不远的一个中档小区。
她领着曹昆上楼，开门进去。
房间是小三室一厅的布局，
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所有物品都归置得井井有条，
透着一股高效的秩序感。
米白色的墙面，原木色的地板，
客厅的布艺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
上面随意放着几个可爱的抱枕。
阳台很大，养着几盆绿萝和吊兰，
长势喜人，郁郁葱葱，
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不少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好闻的香薰味道，
像是某种花果调，温暖又不会太过甜腻。
整体的布置在温馨舒适中，
透着一股主人条理分明的性格和对生活的用心，
与她在外面那种性感精明的形象，
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你…坐吧，喝点什么？
水？茶？还是咖啡？”
张薇迅速切换到了女主人的角色，
语气比在咖啡馆时镇定了一些，
但微微紧绷的声线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她指了指沙发，自己则下意识地走向厨房，
似乎想通过忙碌来掌控节奏，缓解内心的波动。
“不用麻烦，带着杯子了。”
曹昆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他能感觉到，这个看似干练的职场女性，
此刻正用她所有的专业素养和现实勇气，
来面对和履行自己做出的这个重大决定。
看着她微微紧绷的侧脸和略显局促的动作，
曹昆忽然轻笑一声，
故意用带着点东北腔的调侃语气打破了沉默：
“不是，张大美女，
咱能别整得跟上刑场似的行不？
我也没把你咋地啊？
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儿，整得我都有点发毛了。
等会儿你要是害怕了，反手一个110，我可咋整？”
张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搞怪语气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肩膀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嘴还挺贫啊？
跟你在店里那会儿可一点都不一样。”
“嗐，现在的人哪个不是潜在的话唠？
得分跟谁，也得看有没有机会发挥不是？”
曹昆耸耸肩。
“啥机会？”
张薇挑眉，故意装傻，
“你这嘴除了吃饭说话，还能有啥功能需要机会？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曹昆嘿嘿一笑，继续他的骚话连篇：
“这说明大美女你知识面还不够宽广，
需要更多的实践，拓展认知边界。”
“哎吆，大叔，”
张薇抱起胳膊，
被曹昆的骚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言语间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犀利的味道，
“你是不是属于那种典型的闷骚型人格啊？
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骚话一套一套的。”
“咋的？”
曹昆老神在在地往沙发背上一靠，
“听这意思，你是明着骚呗？”
“大叔！”
张薇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反击，
“你这么直的吗？”
“哦？”
曹昆拖长了声音，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还有更直的，你想见识见识不？”
……
就这么插科打诨地聊了一小会儿，
张薇被逗得咬牙切齿，
之前那点残存的紧张和羞涩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气氛彻底松弛了下来。
笑闹过后，
两人终于言归正传，聊了一些具体的细节。
曹昆大概、隐晦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张薇则更具体地说了说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和一些现实考量。
两人像谈合作项目一样，
有商有量地把大致框架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居然都快到晚饭点了。
“呀，都这个点了。”
张薇看了眼手机，
有点惊讶时间过得这么快，
“要不…买点菜，在家随便做点吃？”
曹昆当然欣然同意：
“行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别抱太大期望，毒不死你就是了。”
张薇笑着拿起钱包和钥匙，
恢复了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只是嘴角的笑意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楼下就有生鲜超市，很快就回来。”
“没事，咱俩一起去吧。
正好认认门，免得下回找不着地儿了。”
曹昆笑着起身，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下了楼。
傍晚的小区很热闹，
下班放学的、遛狗散步的，充满了生活气息。
生鲜超市就在小区门口，不大但货物齐全。
张薇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轻车熟路地挑选着蔬菜和肉类，
偶尔回头问一下曹昆的口味偏好。
“有啥忌口没？”
“没有，啥都吃，好养活。”
“吃辣呢？”
“额…不太适合吧。”
张薇停顿了一下，抿着嘴轻笑了一声。
简单的对话，却透着一种寻常夫妻过日子的琐碎和自然。
曹昆推着购物车跟在她旁边，
看着她认真挑选食材的侧脸，
感觉百看不厌。
结账回家，厨房成了主战场。
张薇系上围裙，动作利落地处理食材，
洗切腌炒，井井有条，
一看就是经常自己开火做饭的。
曹昆也没闲着，
挽起袖子在一旁打下手，
递个盘子洗个菜，配合倒是默契。
“没看出来啊，大美女还有这贤惠的一面？”
曹昆看着锅里翻炒的菜肴冒出的热气，笑着打趣。
“少来，生存技能罢了。
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
张薇头也没回，语气淡然，
但翻炒的动作却没停。
“至理名言。”
曹昆点头表示赞同。
没多久，三菜一汤就上了桌。
卖相普通，但香气扑鼻。
糖醋排骨、清炒西兰花、西红柿炒蛋，
外加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家常菜，
却格外勾人食欲。
两人对面坐下，开了两罐啤酒。
“来，曹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不好吃也憋着，不许差评。”
张薇举杯，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和期待。
“闻着就香，肯定错不了。”
曹昆和她碰了一下，
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
肉质酥烂，酸甜适中，
“嗯！这水平可以啊！”
其实他知道个der！
“得了吧，也就糊弄糊弄你。”
张薇嘴上谦虚，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
两人边吃边聊，
内容早已从工作、现实这些沉重的话题，
转到了电影、音乐甚至小区里的趣闻。
下午那种微妙的紧张和刻意的试探，
在饭菜的香气和啤酒的微醺中，
彻底消散无踪。
一种朋友般的熟稔和舒适感悄然滋生。
吃完饭，
曹昆主动帮着收拾碗筷，张薇也没推辞。
一个洗碗，一个擦干，配合依旧默契。
窗外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城市的灯火透过窗户，
在厨房里投下温暖的光晕。
将最后一个洗净的盘子放入橱柜，
两人相视一笑，
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接下来的时光，似乎注定将更加温暖而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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