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欣昨晚和山子折腾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她知道这么晚了，即使回了知青点，也叫不开门，又不能跟着山子回家，便央求山子陪她在地里过一夜。
山子累了一天，本想回家的，可又担心把这女人独自扔下，如果出了啥事，会影响他以后继续“吃肉”。所以几乎是没有考虑，立刻就同意了苗可欣的请求。
俩人躺在破草席上准备睡觉，苗可欣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运动的时候不觉得冷，这么躺着，她却觉得有点冻得慌。
她把身子往山子怀里缩了缩，吸着鼻子说：“山子哥，我有点冷。”
山子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应了句：“板车上有件薄棉袄，你去拿过来盖上吧。”
“山子哥，这凉席越睡越凉，不如咱俩去板车上睡吧。”
山子没再回应，而是抱着膀子打起了呼噜。苗可欣暗骂了一句死猪，撑着手臂坐起身，两条腿打着晃儿，朝不远处的板车走去。
天刚蒙蒙亮，山子就醒了。没看到苗可欣，以为她已经走了。山子卷起凉席，准备装车回家。结果刚把凉席扔到板车上，就听“啊”的一声，传出了痛呼声。
此时的苗可欣，盖着山子的薄棉袄在板车上睡的正香，结果那卷凉席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她身上。
山子听到声音，立刻跑过去查看情况。扒拉开凉席才看到，裹着棉袄的苗可欣。
卷起来的凉席重量不轻，砸的苗可欣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山子吓坏了，忙帮她拍着背顺气，生怕这女人死在自己手里。
苗可欣疼的流出了眼泪，红着眼睛瞪山子。
山子有些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苗可欣在心里狂骂：“姑奶奶要是有地方去，会跟你一起睡在这荒郊野外？”
可她不敢惹怒山子，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在没有让他彻底臣服前，还是应该多给一些甜头。
苗可欣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昨晚，你折腾人家半宿，一大早的还用这么重的凉席往人家身上砸。真是坏死了，吃干抹净就不想负责任。”
山子最烦女人哭，尤其是这么矫揉造作的女人。他不耐烦地瞥了苗可欣一眼，走到地头，开始弯腰搬昨晚收拾好的水带。
当一捆捆水带被搬上车，苗可欣眼见板车上的位置越来越小，也止住了哭，怒声问：“陈大山，你这是干啥？”
山子撩起眼皮，声音毫无起伏：“看不出来吗，收拾东西回家。”
苗可欣看出了山子的冷漠，有些慌了。“山子哥，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坐在一边别碍事就行。”
苗可欣听话的坐在车上，没再吱声。山子装完水带，拉着板车开始往村里走。
浇过地的水带，上面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巴，就那样堆在了苗可欣身边。苗可欣怕衣服上蹭到泥，直接用薄棉袄把自己裹了起来。
山子拉着一车水带和苗可欣，却一点都不见吃力。就见他步伐稳健，步步生风。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村口。
苗可欣一路上都在为自己的彻夜不归想理由。如果有人问起昨晚去了哪里，该怎样搪塞过去呢？她又想到了前世，不自觉地伸手摸上了小腹。
“开荤可以，但决不能再弄出孩子。以防万一，还是得进城抓点药吃才能放心。”
就在她的心思千回百转时，山子冷冷地提醒了一声：“知青点到了。”
苗可欣这才回过了神，她望着知青点紧闭的大门又犯了愁。
山子见他迟迟不下车，压低声音提醒：“天马上就要大亮了，你想让别人看见咱俩在一起吗？”
苗可欣一听，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脸为难地看着山子。
“山子哥，门锁着呢，我进不去咋办？”
山子带着苗可欣绕到知青点房后，借着墙边的土坡，把人送到了墙头上。
苗可欣骑着墙头，吓得两腿瑟瑟发抖。眼见天越来越亮了，她一狠心，闭着眼跳进了院子里。
大队长刚回大队不久，薛怀就找了过来。大队长知道他的来意，把签好字的文件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薛知青，你是为回城的事过来的吧？”
“是啊，队长叔。听说我的回城指标已经下来了，所以过来问问都需要办啥手续？”
大队长把文件推到薛怀面前，“拿去吧，大队已经签好字了。不过，你还得去趟公社。等公社的相关领导也签了字，你才可以离开这里。”
薛怀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对大队长说：“队长叔，我那块自留地是戚知青帮忙开垦的，庄稼也是她帮忙种的。我想把那块地给她，可以吗？”
“那地是属于集体的，原则上你们知青离开，地就得交回大队。不过，地上的庄稼你倒是可以自行处理。如果你想把庄稼给戚知青的话，就写个赠与证明。”
薛怀二话不说，立刻就从衬衣的口袋里取下了别着的钢笔。“队长叔，可以借我一张纸吗？”
大队长看了一眼薛怀，拉开怀前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了一个小本子。他打开本子，往后翻了几页，递给了薛怀。
“纸没有，就写在这个本子上吧。”
薛怀双手接过本子，放在了大队长的办公桌上，拧开钢笔盖，弯腰准备写证明。
大队长起身，拉过旁边一把椅子，放在了薛怀身边。“坐下写吧，弯着腰不得劲。”
“谢谢队长叔。”
薛怀坐在椅子上，笔走龙蛇。很快，几行力透纸背的行楷便跃然纸上。
“我是薛怀，因回城，故将新开垦的自留地交给戚妤初知青管理。地上的作物，也全部无偿赠与戚妤初知青。”
“队长叔，您看这样写可以吗？”
薛怀把本子递到大队长面前，大队长看得连连点头。
“薛知青，都说字如其人。你的字遒劲有力又飘逸自然。可见你这人不但坚韧果断，又温和洒脱。部队是个很锻炼人的地方，去了以后要好好干。虽然你在我们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可毕竟落过户，即使离开了，也永远都是我们永和大队的人。以后，别忘了这里。”
“队长叔，多谢您的教诲，我不会忘的。”薛怀朝大队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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