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火锅店的油腻桌面上震动时，张凡正啃着第三块羊蝎子。
屏幕上跳着 “未知号码”，他擦了擦手接起，听筒里传来个清冷的女声，带着点金属质感：“是张凡先生吗？我是唐总的秘书张晨曦。下午两点在顾氏集团 19 楼会议室签投资协议，您方便过来吗？”
他猛地抬头，墙上的挂钟指向 1 点 30 分。
“马上到！” 张凡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羊蝎子的油星溅在衬衫上也顾不上，“炮哥，账记我头上，回头请你吃顿好的！”
“哎，慢点！要帮忙喊我！” 炮哥在后面喊，看着他窜进寒风里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顾氏集团的大楼矗立在cbd核心区，26层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张凡站在楼下，仰头看了半天——这栋楼的产权竟属于顾氏，据说顾父当年靠房地产起家，打下的第一份家业就是这里。
19到26层是集团自用，底下的楼层全租给了其他公司，光租金就是笔不小的收入。
前台核实身份后，领着他往电梯走。轿厢上升时，张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额头已微微冒出汗。
会议室里，张晨曦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了身灰色西装套裙，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来，在他身上停顿了两秒——大概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张先生。”她起身握手，指尖微凉，“唐总临时有个跨国会议，委托我和法务部的王律师跟您签约。”
张凡坐下时，隐约听见她在嘀咕：“就这？浑身羊蝎子味，还带着酒气…… 唐总到底看上他哪点？别是被灌了迷魂汤吧……”
他有点尴尬，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
“张先生，我们开始吧。” 律师推过来一份协议，“唐氏集团以一百万现金投资您的工作室，占 40% 股份，这是公司章程和股权分配细则，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律师很专业，逐条解释条款，从注册流程到税务登记，甚至连后续员工社保都考虑到了。张凡听得认真，偶尔提出几个关于 “工作室决策权” 的疑问，都被耐心解答了。
“办公场地的话，唐总初选了三个地方。” 张晨曦终于开口，递过来一份资料，“cbd 写字楼月租三万，含全套办公设备；文创园 loft 月租一万五，适合初创团队；大学城孵化器月租八千，前两年免物业费，还能享受大学生创业补贴。”
张凡翻到孵化器那页，眼睛亮了：“就这个。”
“确定吗？” 张晨曦挑眉，“那里离市中心有点远。”
“离学校近，招人方便。” 张凡笑得坦诚，“而且省钱。”
张晨曦没再说什么，在文件上勾选了 “大学城孵化器”。
旁边的王律师推了推眼镜，递过一份打印好的协议：“张先生，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即可。”
张凡深吸一口气，在签名栏落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在他人生里划下了道崭新的线。
等张凡签完，律师收起协议：“我们会尽快帮您完成注册，需要您的身份证留档，办好后让张秘书给您送过去。”
“谢谢。”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张凡握了握张晨曦的手，指尖相触时，感觉她飞快地收了回去。
走出顾氏集团，手机 “叮” 地响了 —— 银行到账提示： 元。
张凡看着手机里的余额，突然想大笑，又想找个地方哭——三天前他还在为生活发愁，现在却手握百万资金，生活的反转比剧本还精彩。
接下来的几天，张凡像上了发条的钟。
系统每天准时弹窗，大多是些鸡毛蒜皮：“今日超市鸡蛋五块二一斤”“地铁三号线晚点十分钟”。
唯一靠谱的是条抽奖提示，他去商场转了圈，还真中了辆白色电动车，现在正乖乖趴在孵化器楼下。
这天早上，他刚把 “奇点科技” 的招牌挂上墙，系统又跳出来一行字：【明日 10 点，观后里北河堤，布偶猫 “雪球” 将因树枝断裂落水，救助可触发隐藏人脉。】
他盯着屏幕皱了皱眉。
这系统最近净推送些鸡毛蒜皮的情报，现在居然管起了猫的闲事。
张凡嗤笑一声，观后里北河堤全长三里地，鬼知道哪根树枝会断？
为只猫跑那么远，怕不是脑子冻坏了。
可到了晚上，那行字总在眼前晃。
他想起系统从没失手过，救唐琬晴是，中电动车也是……
“去看看总没错。”
他咬咬牙，定了闹钟。
第二天上午9点半，张凡裹紧羽绒服，骑着小电驴往河堤赶。
他顺着河堤走了半里地，终于在棵歪脖子柳树上看见团白。布偶猫蹲在细枝上，蓝眼睛瞪得溜圆，尾巴卷成朵花。
“雪球？” 他试探着喊。
猫 “喵” 了一声，爪子刚往前挪，“咔嚓” 一声脆响 —— 树枝断了！白猫尖叫着坠进河里，溅起的水花瞬间冻成了冰碴子。
“操！” 张凡没多想，拽掉羽绒服就跳进浅滩。冰水像无数根针往骨头里扎，他咬着牙扑过去，一把捞住猫颈皮，怀里的小东西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疯了！这小伙子疯了！” 钓鱼大爷们全站起来，“为只猫不值当啊！会冻出人命的！”
张凡抱着猫往岸边爬，冻得嘴唇发紫，刚把猫放在草地上，就见个中年女人拎着猫包跑过来，高跟鞋在冰上打滑。
“雪球！我的雪球！” 女人扑过来抱住猫，抬头看见浑身湿透的他，眼泪 “唰” 就下来了，“你、你怎么这么傻啊！这天能冻死人的！”
她叫李璐，四十多岁，驼色大衣上沾着猫毛，眼睛红得像兔子。“这猫是我女儿买的，她在边境当警察，一年回不来一次……”
张凡这才知道，李璐的丈夫是缉毒警，十年前在抓捕时牺牲了，女儿继承父业去了云南，家里就剩她和雪球。“我平时做房产中介，闲了就带它出来转，今天没看住……”
“您是中介？” 张凡心里一动，“我想在大学城附近租房，离孵化器近点。”
李璐眼睛一亮：“巧了！我老同学有套御景园的房子，精装两室，离大学城骑车十分钟。他说宁愿便宜租给踏实人，也不租给乱七八糟的。”
御景园是高档小区，张凡本来没抱希望，可推开房门时，他愣住了 —— 朝南的阳台能看见江，客厅的实木沙发还带着漆香，卧室的床罩没拆封，连窗帘都是新换的浅灰色。
“怎么样？” 李璐打开落地窗，江风卷着阳光涌进来，“月租三千，包物业费，家具随便用。”
签合同那天，张凡拎着袋进口猫粮敲开李璐家的门。“给雪球的，谢您帮我找着这么好的房子。”
李璐笑着接过，猫从她怀里探出头，蓝眼睛瞅着张凡，尾巴轻轻扫着他的手背。“跟我客气啥？以后缺啥少啥就喊我，我给你做我女儿最爱吃的红烧肉。”
关上门，张凡靠在门上笑了。系统提示的“隐藏人脉”原来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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