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后的第二天是官方安排的休整日,供各队适应环境和自由活动。大赛主办方——实则为NEStS控制——提供的休息区设施齐全,甚至有一条小型的商业街,售卖着各种纪念品和零食。
女子格斗家队的几位,连同暂时与队伍在一起的春丽,正在这条商业街上闲逛。经历了连番变故,短暂的放松显得弥足珍贵。藤堂香澄对各种可爱的小饰品充满了兴趣,King则更关注实用的装备,春丽保持着刑警的警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知火舞跟在她们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深处,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宁静。
就在这时,她们迎面遇上了独自一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安迪·博加德。
安迪看到她们,尤其是看到不知火舞,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主动迎了上去。
“舞……King,香澄,春丽小姐,你们好。”安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不知火舞身上。
“安迪先生。”King点了点头,语气平常。香澄和春丽也礼貌地打了招呼。
不知火舞看着安迪,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得体的、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屏障的微笑,平静地回应道:“你好,安迪。”
没有惊喜,没有幽怨,没有期待,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就像对待一个认识多年、却并不算特别亲近的普通朋友。
安迪被她这过于平静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准备好的寒暄话语卡在喉咙里。他张了张嘴,试图找回以前那种可以随意敷衍、或者干脆躲避的感觉,却发现再也回不去了。眼前的不知火舞,熟悉又陌生。
“那个……舞……”安迪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关于之前……我很抱歉……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自己一直以来的逃避?还是解释自己专注于修行?
不知火舞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语无伦次地说完,才轻轻地、却清晰地打断了他:
“安迪,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一种让安迪心慌的疏离感。
“你想要专心修行,追求武道的极致,这是你的选择。”不知火舞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坦然,“以前是我不够成熟,总是打扰你,给你造成了困扰。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和你的道路。”
她微微欠身,语气真诚却带着决绝的意味:
“以前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请安心追求你的武道吧。”
说完,她对着安迪再次露出了一个浅淡而礼貌的笑容,然后便转向身边的同伴们:“King,香澄,春丽,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
“好啊。”King意味深长地看了僵在原地的安迪一眼,挽起不知火舞的手臂。香澄和春丽也跟了上去。
几位女士说说笑笑地继续向前走去,没有人再回头看安迪一眼。
安迪独自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耳边回荡着不知火舞那番平静却如同最终宣判的话语。
“尊重你的选择……”
“不会再那样了……”
“请安心追求你的武道吧……”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他心上。没有指责,没有抱怨,只有彻底的释然和放手。
他曾经以为,舞的追逐是一种负担,她的爱慕是一种困扰。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目光,甚至习惯了可以理所当然地忽视她的感受。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份执着会消失,这份目光会移开。
直到此刻,听着她那平静无波的声音,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安迪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那个无论被他拒绝多少次都会再次鼓起勇气靠近他的女孩,真的……离开了。
心中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那个远去的红色身影,一同抽离,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冰冷的缺口。失落、懊悔、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失去了。在他还懵懂无知、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商业街的喧嚣仿佛与他隔绝,他就像一尊雕像,呆立在人来人往的通道中央,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却是如此的苦涩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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