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
林月娥见到她,立刻眉开眼笑,亲热地拉过她的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刚回来没几天,家里乱得跟遭了劫似的,这两天光忙着收拾了。本来还想着等拾掇利索了,就打电话叫你来家里住几天,陪陪干妈。”
秦川不等周雪柔回应,抢先插话,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妈,雪柔姐现在工作多忙啊,执法队一堆案子,哪有空闲来陪您住。”
他潜意识里不希望周雪柔过多卷入他目前复杂而危险的境况中。
周雪柔闻言,立刻飞给秦川一个白眼,转而对着林月娥甜甜一笑:
“干妈,您别听他瞎说。再忙,陪您的时间也是有的。您一声召唤,我随时到位。”
秦川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这不是……帮你解释一下嘛。”
“谢谢你的好意哦,”
周雪柔故意拉长语调,带着点小女儿的娇蛮。
“不过我跟干妈之间的事,就不用你操心啦。”
林月娥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忍不住笑起来,打趣道:
“你们俩啊,一见面就拌嘴,这模样,倒真像是亲姐弟似的。”
温馨的氛围被再次推开的房门打破。
沈令仪拿着一份文件,步履优雅地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干练。
几乎是在进门的同时,她的目光便与周雪柔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两个同样出色的女人,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对方的存在。
周雪柔的明媚灵动,沈令仪的优雅知性,如同两种不同风格却同样绚烂的花朵,骤然同室,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种无声的、微妙的张力。
她们彼此不认识,但属于漂亮女人之间那种本能的审视与隐约的戒备,在眼神交汇的刹那便已滋生。
秦川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变化,心中暗叫一声“女人真是麻烦”,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忙为两人介绍。
他先指向沈令仪,对周雪柔说:
“雪柔姐,这位是沈令仪小姐,我们海川集团公关部的经理。”
然后又对沈令仪介绍道:
“沈经理,这位是周雪柔周警官,在执法队工作,也是我妈的干女儿。”
“周警官,你好。”
沈令仪率先开口,笑容得体,伸出手。
“沈经理,幸会。”
周雪柔也站起身,与她轻轻一握,笑容同样无懈可击。
两人寒暄的语气都无可挑剔,但那目光深处一闪而过的探究与比较,却未能完全掩饰。
林月娥是人精,立刻察觉到这短暂的暗流。
她心知沈令仪前来必定有公司事务要向秦川汇报,便体贴地站起身,拉着周雪柔的手说:
“雪柔,走,陪干妈去楼下花园走走,这里的消毒水味闻久了闷得慌。”
周雪柔乖巧地应了一声,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秦川一眼,这才跟着林月娥离开了病房。
房门轻轻合上,室内恢复了安静。
沈令仪走到床边,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刚刚合上的门扉,唇角微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秦总的这位干姐姐,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呢。”
秦川听出她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酸意,心里有些无奈,实在搞不懂女人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赶紧岔开话题,收敛心神,看向沈令仪,目光变得锐利而专注:
“沈经理这个时候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沈令仪见他转入正题,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颔首:
“范晓莉这边,基本已经在掌控之中了。她现在的心理防线很脆弱,依赖性很强。我来是想请示秦总,下一步的具体指示。”
秦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
“让她想办法,弄到藏珍阁内部所有藏品的详细资料、清单,越详尽越好。另外,重点是整个藏珍阁的安保系统布局、人员配置、换班时间,所有细节,我都要知道。”
“明白。”
沈令仪点头,随即她微微偏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试探,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轻声问道:
“秦总要这么详细的内部资料……该不会是,在打藏珍阁的主意吧?”
她没敢直接说出“打劫”二字,但意思已然明了。
秦川迎上她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用同样带着玩笑,却又暗藏锋芒的语气反问:
“你觉得呢?有何不可?”
沈令仪心头微凛,从秦川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庞大的野心。她不再多问,郑重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把事情办好。”
说完,她便告辞离去。
病房里再次剩下秦川一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蔚蓝的海岸线,心中波澜微起。
沈令仪这一步棋,是他庞大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如今进展顺利,让他对接下来的行动更添了几分把握。
他拿起放在床头的平板电脑,解锁屏幕,上面是他耗费无数心血制定的、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箭头的复杂计划图。
他需要再仔细梳理每一个环节,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他沉浸于战略推演之时,病房门被再次敲响,
随后,李广文带着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走了进来。
秦川的目光立刻从屏幕移向来人。
他早已在资料中见过贺永贤的照片,此刻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放下平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起身迎了过去:
“贺先生,一路辛苦。欢迎来到岛城。”
贺永贤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男子,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惊愕之色。
尽管李广文事先打过预防针,但亲眼见到这位“老大”如此年轻,甚至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与他想象中的黑道枭雄形象相去甚远,这冲击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秦……秦总好。”
他迅速调整表情,与秦川握了握手,直接切入主题。
“不知秦总如此郑重地把我找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贺某效劳?”
他刻意用了“效劳”二字,姿态放低,心中却警惕更甚。
秦川招呼他在会客区的沙发坐下,李广文则默契地走到门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秦川没有多余的寒暄,直视着贺永贤的眼睛,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岛城西海岸,有座私人博物馆,叫‘藏珍阁’。主人是庞瑞霖,岛城收藏家协会的主席。”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请贺先生帮忙,把藏珍阁……搬空。”
“搬……搬空整个博物馆?!”
贺永贤失声重复,脸上的肌肉因极度震惊而微微抽搐。
他干这行当多年,经手过无数大胆妄为的计划,盗窃指定珍宝,甚至杀人越货,他都听过见过。
但如此明目张胆,目标直指搬空一座拥有严密安保的私人博物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盗窃,这简直是对一个势力集团的正面挑衅,是近乎疯狂的举动!
他瞬间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目标,恐怕远不止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本身。一股寒意,再次从他心底升起。
“是,搬空整个藏珍阁。”
秦川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重复了一遍,那平静的目光下,是毋庸置疑的决心和深不见底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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