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走进病房,便快步上前,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殷勤:
“秦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秦川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昊哥在海洋大学那边,门路熟不熟?”
“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陈昊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随即试探着问:
“秦总是……有什么需要打点的?”
“我有个妹妹,刚从国外回来。她原本在西大那边读大一,现在我想让她转入海洋大学,继续读大一。不知道这事儿,操作起来难度大不大?”
秦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昊闻言,眼珠微微转动,大脑飞速权衡着其中的关节。
他沉吟了大约三四秒,这才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谨慎的把握:
“转入……这涉及到学籍问题,比直接招新生要麻烦些。关键点在于海洋大学招生处那边。”
“秦总放心,我回去立刻就去运作,找找关键人物。一有消息,马上向您汇报。”
“好。”
秦川点头,直接堵住了对方可能提出的资金问题。
“费用方面不用考虑,该打点的,不要省。”
陈昊心中暗喜,知道这是表现和捞油水的好机会,面上却故作沉吟:
“我初步估计,上下打点,五十万应该能够拿下。”
秦川甚至没有还价,直接大手一挥:
“我让财务转给你一百万。务必尽快,而且要把事情办得漂亮,不留后患。”
一百万!远超预期!
陈昊心脏猛地一跳,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忙不迭地保证:
“秦总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事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又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陈昊这才心花怒放地告辞离开。
这件事对他而言难度并不算顶尖,办成了不仅能大大拉近与秦川的关系,还能净赚几十万,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差。
陈昊前脚刚走,李广文后脚便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走了进来。
“秦少,贺永贤已经安排在滨海酒店住下了,派了两个人‘保护’着。”
他低声汇报,将“保护”二字咬得稍重,彼此心照不宣。
随即,他将文件袋递给秦川。
“这是您要的,关于‘五虎’身边那些核心亲信的详细资料,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
秦川接过文件袋,入手沉甸甸的,他解开缠绕的线绳,取出里面厚厚一摞资料,开始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照片、姓名、性格癖好、家庭关系、财务状况乃至一些不为人知的把柄。
他看得很专注,病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头也不抬地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李哥,是不是对我打算搬空藏珍阁的想法,还有些不理解?”
李广文没有隐瞒,坦然承认:
“是有些意外。我猜想,秦少此举,报复庞瑞霖只是其一,更深的目的,恐怕是为了彻底搅动岛城这潭深水。”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具体如何运作,我还未完全看透。”
“还是李哥了解我。”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他放下手中的一页资料,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抬眼看向李广文,目光深邃。
“那李哥再猜猜,我要这些人的资料,又是为了什么?”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
李广文眉头微蹙,思索着回答:
“秦少想必是要对五虎动手了。但是,搜集他们亲信手下的资料具体要如何运用……”
“恕我愚钝,一时还想不明白。直接策反?难度太大,且容易打草惊蛇。”
秦川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残忍的冰冷笑容,缓缓说出了他谋划的核心:
“我想从这些人里面,挑选一些‘合适’的人选,让他们‘配合’贺永贤,去完成抢劫藏珍阁的‘壮举’。”
李广文先是一怔,随即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脱口而出:
“秦少是想……栽赃嫁祸?挑起庞瑞霖和五虎之间的火并?”
“不错!”
秦川赞许地点点头,将文件袋丢给李广文,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城市繁华的轮廓,声音带着冰冷的算计。
“五虎在岛城根基深厚,实力远胜于我们。而庞瑞霖,他背后站着的是深蓝议会,那更是个庞然大物。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跟任何一方正面硬碰,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狗咬狗!让庞瑞霖坚信是五虎的人抢了他的命根子,让五虎有口难辩,被迫承受庞瑞霖和深蓝议会的怒火。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筋疲力尽之时,就是我们出手收拾残局,坐收渔利的时候!”
李广文听得心潮澎湃,脸上也露出了兴奋之色:
“驱虎吞狼,鹬蚌相争!好计谋!关键是,如何让五虎手下的人心甘情愿地上钩,并且让庞瑞霖深信不疑。”
秦川走回床边,语气充满了自信:
“这不是问题。只要诱饵足够大,不愁他们不动心。人性贪婪,尤其是这些刀头舔血、渴望上位的家伙。”
他指了指文件袋,“这件事,就交给李哥你去办。人选上,重点考虑赵疯虎张狂和陈万彪的手下。”
“特别是张狂,他如今像条丧家之犬躲了起来,正好借此机会,把他逼出来!把事情做得干净点,要让他们看起来,就是张狂或陈万彪在暗中指使,觊觎庞瑞霖的珍藏!”
“明白!我马上挑选可靠的精干人手去办这件事,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李广文紧紧握住文件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岛城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他向秦川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两天后。
秦川腹部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拆线后只留下一道粉红色的新疤。
主治医生在详细检查后,终于点头同意出院。吴哲忙前忙后,熟练地为他办好了所有出院手续。
林月娥和秦小雨早早便来到了医院接他。
林薇、赵铁柱、李广文等一众核心手下也悉数到场,阵仗不小,既是为了安保,也彰显着秦川如今的身份。
一行人簇拥着秦川走出住院部大楼。
秦川、林月娥和秦小雨乘坐吴哲驾驶的黑色轿车,其余人分乘几辆车护卫前后,车队浩浩荡荡,驶向位于泰晤士小镇的家。
车内,秦小雨坐在副驾驶座上,兴奋地回过头,眨着大眼睛看着秦川:
“哥,妈说你一出院,就能搞定我上学的事儿啦?”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也带着点故意撒娇的意味。
“已经在办了,估计就这一两天能有准信。”
秦川靠在舒适的后座椅上,心情不错地拿出手机。
“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进度。”
说着,他找到了陈昊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的声音却让秦川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喂,秦总……”
陈昊的声音不像往日那般圆滑自信,反而透着一股明显的迟疑和底气不足,甚至能听出一丝紧张。
“昊哥,我妹妹上海洋大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秦川保持着平静的语调问道。
“这个……呃……”
陈昊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语速缓慢。
“还……还没完全办好。事情,比预想的要……难办一点……”
秦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冰冷。
他清楚地记得两天前陈昊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一百万也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现在却换来一句“难办”?
“怎么回事?”
秦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透过话筒传了过去。
“主要是……是海洋大学那个新上任的招生处长,妈的,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托了好几层关系,钱也暗示了,好处也许了,可他就是不松口,死活按规章制度办事,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陈昊急忙解释,语气带着委屈和愤懑,试图把责任推给目标。
秦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往往是他怒意升腾的前兆。
不等陈昊絮絮叨叨地把话说完,他直接掐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旁边的座椅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车内原本轻松的气氛,因这通短暂而不愉快的电话瞬间凝固。
秦小雨清晰地听到了对话内容,她转过头,看着面色不虞的哥哥,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调皮:
“嘻嘻,看来某位大佬也有吃瘪的时候嘛!这可不能怪我哦,是哥你没把事情办成,可不是我不想去上学。”
秦川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妹妹戏谑的笑脸上,那眼神深处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潭。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如果连你上学这点小事都办不妥,我还配当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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