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管局最深层的战略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不仅沈清沅、霍天麟和林凡三人在场，当初从异世界回归的六人，枯骨师李国栋、虫噬王美娇、心烬许楠、溃疡刘畅、归虚客张涛以及缄默女何明君，全部到齐。这几乎是目前官方所能掌握的、拥有异世界经验和能力的核心力量。
当然视频会议中，有华国的高层人物在线。
当李国栋沉声宣布“系统再次出现”时，回归者们的反应远比三个新人激烈。
“它回来？！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异世界带娃了！”天知道，王美娇想回异世界带娃想疯了。
“妈的，阴魂不散！”刘畅一拳砸在合金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倒是张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是主系统吗？”
这话让其他五位回归者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李国栋身上。
他们都知道，在异世界绑定他们、发布任务的都是功能各异的子系统。而唯一绑定主系统的，只有那个名字……
李国栋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它。”
“那个一直跟在海沃德拉身边的主系统？！”何美君有些惊恐，“它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海沃德拉也来了？他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他想干什么？”
林凡等人一脸懵，海沃德拉？谁？李国栋也只好将异世界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人知道海沃德拉长什么样，只能根据名字推测大概是个外国人。”张涛苦笑。
“你们当中没人和他说过话？他用什么语言？英语，西班牙语，还是什么语言？”林凡问。
回归六人组齐刷刷的看向许楠。
他们六人里大概只有许楠跟海沃德拉接触过。
“我们穿越过去，语言体系自然变了，你们忘记了？”许楠一脸平静。
“所以海沃德拉到底是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我认为是。”霍天麟的手指敲了敲轮椅，他在商城里兑换的药水，已经用了，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治好他的淋巴瘤，但经过检查淋巴瘤确实有减小的趋势。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因他的笃定而皱眉。
霍天麟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冷静地继续分析：
“但我做出这个判断，并非基于信任，恰恰相反，是基于怀疑。我并不认为系统说的全部是真话。或者说，系统有意识地掩盖了关键信息。在图书馆里，沈清沅同学和林法医应该有切身体会，那个系统，绝不是什么真善美的东西。它告诉我们有饿狼环伺，告诉我们试炼是唯一的生路……这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
他话锋一转：
“但是——请想一想，一个一直执着于制造‘灭绝’的主系统，会不跟在它选定的‘灭绝’身边，反而放着‘灭绝’不管，好心地来提醒和帮助一个它口中的‘稚嫩存在’？这逻辑本身就不通顺。”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个尖锐的问题钉在了原地。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你们口中的海沃德拉，此刻也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主系统可以同时跟在海沃德拉身边，而它所谓的帮助，只是顺带的行为。”
他给出了另一个更值得玩味的推论：
“又或者……是海沃德拉本人，不希望这个世界出事。所以，主系统才不得不遵从他的意志，来帮助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
在场的众人，从回归者到屏幕前的高层，都没有立刻说话。
霍天麟提出的这个可能性，在细想之下，合理性极高。
主系统绝对没有可能抛下它千挑万选的海沃德拉。
它的一切行为，必然围绕着海沃德拉进行。
“最重要的是，”一直沉默的张涛推了推眼镜，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为什么我们六个回归者，会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异世界被传送回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王美娇猛地抬头，她之前只想着回去带娃，此刻被点醒，脸色瞬间白了：“对啊……当时没有任何预兆，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扔了回来。”
刘畅眼神锐利起来：“当时我们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在做不同的事，却在同一时间被地传送回同一个时间点……这绝不是巧合，也不是子系统能做到的。”
许楠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除非……是更高权限的干预。比如，主系统。而能命令主系统这样做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海沃德拉。
是海沃德拉，在某个时刻，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命令主系统将他们这些“同乡”强行送回了这个世界。
李国栋感觉喉咙发干，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回归者，又看了看屏幕上神色凝重的高层，缓缓总结道：
“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是：第一，系统带来的危机警告很可能是真实的；第二，最危险的海沃德拉，有极大概率已经潜伏在我们的世界；第三，我们六人的回归，很可能就是他的手笔。”
“我其实有一个怀疑对象。”霍天麟又道。
“谁？”李国栋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霍天麟抬起眼，那双看透太多世情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名字：
“宴追。”
这个名字一出，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林凡的瞳孔陡然一缩。
只听见霍天麟继续说道：“两起试炼都和她奇奇怪怪的关系，我家，她被我的父母请来希望能做亲自鉴定，结果，我家被奇怪的黑色物质包裹，跟着系统就降临到我家了。这是其一。”
“其二，”霍天麟看来一下沈清沅，“沈清沅同学图书馆试炼中，要用另外三个同学换其他同学性命的时候，系统并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到沈清沅同学决定这几人里有宴追，系统才突然跳出来阻止……”
“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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