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小院，
暮色已爬上窗户，唯有天边还剩一抹酡红。
莫天明停好摩托车，和妹妹一起将采购的食材提进厨房。
“哥，我来洗菜！”莫小雨自告奋勇，系上围裙，动作麻利地开始忙碌。
看着妹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莫天明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不动声色，如同往常一样开始准备晚餐。
切肉、备料、起锅烧油……动作行云流水。在那平静的表面下，他的思绪在飞速运转。
跟踪者是谁派来的？杨坤的可能性最大。目的是什么？监视？寻找下手的机会？还是……仅仅是一种警告和施压？
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心中渐渐成型。
厨房里很快弥漫起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好香啊！”莫小雨吸着鼻子，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炒的回锅肉。
“饿了就先吃点饼干。”莫天明轻声说道，手腕一抖，锅里的菜肴均匀受热，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我要留着肚子吃哥做的菜！”莫小雨咽了咽口水，继续认真地清洗着青菜。
兄妹二人配合默契，一顿简单却丰盛的晚餐很快上桌：回锅肉，清蒸鲈鱼，麻婆豆腐，还有一道清爽的炒时蔬。
围坐在四方桌旁，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屋外的暮色。
饭后，莫小雨回到自己房间做作业，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细细传来。
莫天明收拾好厨房，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再次翻阅师父的练功笔记，巩固着暗劲的感悟。
小院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时间在悄然流逝。
……
夜色渐深，院中灯光将莫天明的身影拉得斜长。
“哥，我作业做完啦！”莫小雨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今天还练拳吗？”
“练，”莫天明合上笔记，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活动活动筋骨。”
他起身走到院子中央，身形站定，“今天教你八极拳的‘撑锤’和‘迎面掌’，这是近身短打的根基。”
“好！”莫小雨眼睛一亮，立刻跑到院中站好。
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青石板上。
莫天明站在妹妹身后，一招一式地分解动作，讲解发力要领和步法配合。
“撑锤，力由根生，发于脊背，贯于拳锋，不是单单用手臂的力量。”
“迎面掌，要快，要准，手掌绷直，如刀劈斧砍。”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莫小雨学得认真，小脸上满是汗水，却目光炯炯。
兄妹二人在月下对练，身影交错，拳脚破风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多小时后，莫小雨已是汗流浃背，气息微喘，但一套“撑锤”和“迎面掌”已然打得有模有样。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莫天明收势，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去冲个澡，早点休息。”
“嗯，哥你也早点睡。”莫小雨用毛巾擦着汗，听话地回了屋。
莫天明站在院中，听着屋内传来妹妹洗漱的水声。眼中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锐利。
他决定夜探铂悦会所，找机会混入其中。
回到自己房间，他静静等待着。
直到隔壁传来妹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确认她已经睡熟，才悄无声息地起身。
换上一身深色的运动服，莫天明将必要的物品塞进背包，轻轻推开房门，又反手小心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辆豪爵铃木静静地停在院中。
他没有立刻发动，而是先将车推出一段距离，直到远离了四方小院，这才拧动钥匙。
“嗡——”
低沉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莫天明没有开大灯，只凭着对周围路况的熟悉和微弱的月光，穿梭在狭小的巷弄中。
就在摩托车驶出巷口时，他目光一凛，震远武馆不远处的阴影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探头探脑地朝武馆张望。
对方居然跟到了这里，还在夜间蹲守！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驾驶摩托车向前驶去。
鸭舌帽男人似乎并未察觉自己已经暴露，依旧专注地盯着武馆方向。
在拐过不远处的街角后，莫天明在一家尚未关门的小卖部门口停下。
“老板，来瓶二锅头，要度数最高的。”他走进店里，语气平常。
很快，一瓶标着56度的红星二锅头递到了他手里。
付完钱，莫天明将酒瓶揣进运动服的口袋里，重新跨上摩托车。
他绕了一个小圈回到武馆附近，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悄无声息地摸近。
鸭舌帽男人毫无所觉，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偶尔抬头望一眼武馆门口。
就在他低头点烟的瞬间——
莫天明鬼魅般从他身后的阴影中骤然扑出！
左手瞬间捂住他的口鼻，巨大的力量让鸭舌帽男人所有惊呼都闷在了喉咙里，右手并指如刀，狠辣地砍在他的颈侧动脉上！
“呃！”
鸭舌帽男人眼睛猛地凸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彻底软倒，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响。
莫天明面无表情地拎着他软泥般的身体，走进旁边一个堆放杂物的死胡同。
他拿出那瓶高度白酒，拧开瓶盖，捏着对方下巴，毫不犹豫地将整瓶烈酒灌了下去！
大量的酒液涌出，浸湿了他的前襟，浓烈的酒气弥漫在胡同里。
灌完酒，莫天明将空酒瓶随手塞进对方怀里，又从他身上摸出一个钱包和一部手机。
粗略翻看了一下钱包，只有一些现金和身份证，手机里也没有储存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将钱包和手机扔到垃圾桶，制造出醉酒后被劫财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莫天明冷冷地看了一眼浑身酒气、不省人事的跟踪者。
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就算醒来，谅他也不敢声张——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不管他背后是不是杨坤，这都能暂时麻痹对方，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莫天明不再停留，迅速离开胡同。
回到停摩托车的地方，他跨上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载着他再次驶向那片被黑暗与危险笼罩的南郊。
夜风微凉，吹拂着他冷硬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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