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纪熵还在为旅行准备行李的时候，罗布泊武器试验场迎来了拓扑声子定向仪的第二次测试。
在原本的设计稿中，基于现有磁场精度的空间分辨率，无法制造出拓扑声子定向仪的核心部件——人工拓扑声子晶体。
但是第三代拓扑量子计算机不也是没解决核心问题就造出来先用着吗？
受到周远思路的启发，方砚樵也不是迂腐之人。
直接把声子武器造出来，看看效果再进行优化改进，等后续实验室磁场精度提升，制造出人工拓扑声子晶体再进行核心替换即可。
两米见宽的立方体被摆放在试验场中央，仪器正前方一米处，还摆放一笼好动的小白鼠。
“实验开始。”方砚樵在确认设备一切正常后说道。
“是，”实验人员快速进行参数调整：“一级模式，距离1米，波束直径13厘米，照射时间2秒，参数设置完毕。”
“照射！”方砚樵下令道。
实验人员立即按下红色按钮，拓扑声子定向仪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几乎在按下按钮的同时，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肉眼可见地安静了下来，期间并未出现尖叫、抽搐等应急反应。
“根据AI行为分析系统分析，小白鼠照射后三分钟内运动距离下降86.4%，并在五分钟后逐步恢复行动力。”
“不错。”
方砚樵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数据比预测的还要高出6.4%，一级模式在反恐领域将起到巨大作用，不过距离方面多少有点不尽如人意，还需要进行改进。
实验人员在确认安全后，一路小跑到笼子前，小心翼翼将笼子连同小白鼠一并拿走，进行为期24小时的观察，用于验证小白鼠是否产生长期后遗症。
在实验场地人员清空后，以声子武器为原点，每隔五米的距离，一架军用四旋翼无人机快速起飞悬停，下方还有智能手机以及战术电台。
“二级模式，快速扫频，距离一百米，照射时间1秒，参数设置完毕。”
“照射！”
话音刚落，悬停在空中的无人机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直接失控坠向地面。
在确认试验场地安全后，实验人员快速入场对设备进行回收检查。
方砚樵带领众人移步检查室。
智能手机被拆解放置在电子显微镜下仔细观察，能看见主板上硅梁局部隆起，硅梁沿54.7度解理面断裂。
“mEmS振荡器损坏，基带处理器死锁，确认该智能手机在更换主板前已无法使用。”实验人员汇报道。
“振荡器？这是什么？”一旁的司令员询问道。
“mEmS振荡器是一种用硅微机械加工技术制造的时钟源，因其可以抵抗机械振动，所以取代了石英晶振。以目前结果来看，mEmS振荡器对声子攻击无防护。”负责讲解的技术人员解释道。
司令员微微皱眉，继续询问道：“能否讲得再直白一些。”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道：“mEmS振荡器在电子设备中相当于人体的心脏，正常的运动并不会使其出问题。而声子武器专门盯着心脏进行攻击，并能使心脏直接失效，最终达到电子设备失效的目的。”
司令员思索了一番，再次提问道：“那作用和电磁武器不是相似的？”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最终结果是相似的，但是原理不一样。”
“电磁武器是利用强大的、瞬变的电磁场在电子设备的导体中感应出瞬间的、极高的电压和电流，进而对电子元件进行烧毁，媒介是空间传播的电磁波。”
“声子武器则是通过向目标传递强烈的、特定频率的机械振动能量，进而造成物理破坏或共振破坏。”
想了想，技术人员再次说道：“说简单一点，电磁武器是大范围魔法攻击，声子武器是精准点杀的物理攻击。”
如今的防御体系中，大部分核心电子设施都配备了法拉第笼等抗电磁干扰措施，但是因为声子武器还在科幻概念中，并没有国家愿意为这个科幻武器制作实质性的防御措施。
要想防住声子武器，需要在设备外围部署阻尼材料，或是直接真空隔绝，不管哪一个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成套的声子武器防御体系，成本将不亚于一套完整的防空系统，在没有见到成品声子武器应用于真实战场之前，极少有国家愿意为此付出大量的金钱。
凑巧的是，夏国凑巧把声子武器造出来了。
司令员立刻把其中的优势分析清楚了，声子武器首次出现在战场上，将会产生碾压的效果，可以猝不及防地把敌人打回蒸汽时代。
检查室内，无人机和战术电台也完成了拆解，无人机因为陀螺仪内部硅梁微裂纹导致姿态控制失效。
而战术电台即便有抗震设计，内部滤波器仍然出现毁伤，通信距离缩短了90%。
“咦？”一声疑惑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怎么了？”方砚樵询问道。
实验人员指着面前被拆成零部件的特制平板说道：“这台平板内部加装了能够抵御声子攻击的阻尼材料和主动振动抵消系统，但是内部的存储硬盘意外损毁了，根据焊点断裂形貌分析，推测是自激振动加速硬盘损坏。”
方砚樵拿出随身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嘀咕道：“声子武器通过注入超高频振动，诱发抗振系统错误响应，激发设备固有频率共振最终使破坏力远超直接攻击……”
一旁的司令员小声询问身边的技术人员：“能简单易懂地解释一下吗？”
“就是声子武器欺骗了用于抵御声子攻击的防御系统，让防御系统自己把需要保护的零部件摧毁了。”技术人员挠了挠头，解释道。
司令员看着实验结果思索片刻，询问道：“这个装置是否可以使地雷无效化？”
“地雷？”方砚樵皱眉思考。
“天然的拓扑辉石晶体内部还是有缺陷，需要更换成人工拓扑声子晶体，并搭配激光装置在空气中制造低密度等离子通道，降低能量衰减率……”
“嗯……理论射程可以增加至180米，但是这个大小和重量还得削减一下，如果能够做到85千克以内，可以挂载到单台大型无人机上。”
“理论上，可针对电子引信智能雷场进行大面积排雷，不过具体还需要在设备改进后进行验证。”方砚樵肯定地答复道。
“至于纯机械引信或简单化学引信的地雷，”方砚樵摇了摇头道：“基本上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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